元贞为之语塞。
元贞朗声道:“戚大将军,驻军峡谷,以一旅孤军,力抗劲敌,主上无虑,万民得安。这等绝代英豪,若算不上豪杰,天下间,另有谁当得起‘豪杰’二字?”
戚潇天又问:“何为天子?”
元贞大惊,那八个字恰是天藏谷口所刻大字。相州事了,元贞曾多次想要前去天藏谷拜访薛慕白,但是楚寰汐病重,元贞半晌不敢分开,楚寰汐身子方才复原,朝廷命他安抚蛮方的圣旨又到,只好将天藏谷之行按下。
元贞心头一阵含混,戚潇天固然桀骜,气势张扬,但是却绝非狂悖之人,今晚却一变态态,鄙视天道、妄论天子霸道,究竟做何之想?
“信得过,信得过!”当下唤醒几名侍从,一行六人,找回坐骑,悄悄离营。花百龄乃戚潇天红颜爱宠,峡谷官兵将对其甚为恭敬,营中官兵见花百龄亲身护送,不敢禁止。峡谷关守城兵将,也知花百龄和戚潇天的干系,更加不敢劝止。
元贞笑道:“这是天然。”
元贞皱眉道:“戚潇天敢截留本王不成?”
戚潇天抬头饮下一大杯烈酒,忽的掷杯于地,“我大营当中,怎能有这类靡靡之音?全数退下!”
听声音恰是与戚潇天非常密切的营伎花百龄,应道:“女人稍待!”当即披衣而起,来到帐门前,挑开卷帘门,皎皎月光下,女子长身玉立,纤腰细颈,此时去了艳抹盛饰,不着粉黛,不饰朱钗,天然清爽。
“妾身定为王爷传达!”
见到元贞,女子顶风一笑,“妾身可否进账与殿下说话?”
“多谢女人!”元贞拱手道:“也替我谢过天藏谷主、圣手医天薛先生!”
花百龄道:“若非我动了手脚,戚潇天岂能等闲醉倒?将军莫要游移,跟我一起分开!”
他积威极深,众舞女纷繁退下。戚潇天霍然起家,大步走出营帐,正在喝酒的戚军战将,纷繁放下杯碗,跟着走出营帐。
元贞有些不明以是,怔怔的望着这个深得戚潇天爱宠的女营伎。暗想女子作为枕边人,对戚潇天心中所想,该当非常清楚,但她为何要给本身通风报信?
花百龄眸中透出一股焦心,轻声道:“戚大将军凭边功跻身于当世名将之列,天然不但愿朝廷和蛮方媾和,你若再不拜别,恐怕就再也没法走脱!”
送别花百龄,元贞五人,迎着初升朝阳,向北疾行。没走多远,身后马蹄踏响。元贞听马蹄声垂垂逼近,心神为之一紧,暗想,难不成是戚潇天追来?
花百龄道:“戚潇天有何不敢?”
花百龄赶快出面,说道:“将军醉了,说的都是胡话。”随即命令,吹打起舞。
元贞笑道:“任务在身,小王不敢多做逗留。”
经此一事,晚宴再难持续,众将各回本营,悻悻而散。
元贞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风景,他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磨难兄弟,心头一阵炽热,当下也跟着从顿时跃下,王霆岳走到他跟前,说道:“王某只尽忠朝廷,而不会尽忠拥兵自重的边镇藩将!”
王霆岳冷然道:“王爷只怕是信不过戚大将军吧?”
花百龄道:“不过,峡谷关王爷不能久呆,请王爷速速拜别!”她抬高声音道:“王爷若信得过妾身,现在便解缆起行,妾身将亲身护送王爷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