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于一箭以外,立马立足,“戚大将军还想好好接待王爷,王爷何故来去仓促?”
元贞情知这女子大要是以声色娱人的营伎,但他从戚潇天眼神中便可看出,这女子在戚潇天心平分位不低, 深觉不便与之独处,正要出言婉拒,女子手提曳地裙摆,飘然入内。元贞苦笑无语,未免人话柄,元贞将帘门高卷。
元贞苦笑道:“是小王小觑了将军!”
花百龄眸中透出一股焦心,轻声道:“戚大将军凭边功跻身于当世名将之列,天然不但愿朝廷和蛮方媾和,你若再不拜别,恐怕就再也没法走脱!”
送别花百龄,元贞五人,迎着初升朝阳,向北疾行。没走多远,身后马蹄踏响。元贞听马蹄声垂垂逼近,心神为之一紧,暗想,难不成是戚潇天追来?
元贞心头一震,一个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边镇大将,竟然问出这类题目,可见其心志不小。沉吟一阵,说道:“上应天意、下顺民气者为王!”
“想不到王爷如此高看戚某,”戚潇天开朗一笑,“戚某一介粗人,有两个题目,请教王爷。叨教王爷,何为王者?”
“多谢女人!”元贞拱手道:“也替我谢过天藏谷主、圣手医天薛先生!”
他积威极深,众舞女纷繁退下。戚潇天霍然起家,大步走出营帐,正在喝酒的戚军战将,纷繁放下杯碗,跟着走出营帐。
戚潇天抬头饮下一大杯烈酒,忽的掷杯于地,“我大营当中,怎能有这类靡靡之音?全数退下!”
元贞笑道:“任务在身,小王不敢多做逗留。”
正自猜想,戚潇天忽的身子晃了两晃,竟而昏倒畴昔,众将大惊,正要上前,穿着鲜丽、姿容绝丽的花百龄,身姿轻巧,飘飘转转,在世人晃神的工夫,迅即抢到,将卧倒在地的戚大将军搀起。
元贞道:“承百世之基,立万代之业,继往兴来,存亡续绝者为天子。”
戚潇天来到一处军鼓面前,抄起鼓槌,雷动军鼓,鼓声震耳欲聋,戚潇天长声歌道:“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经此一事,晚宴再难持续,众将各回本营,悻悻而散。
戚潇天又问:“何为天子?”
元贞朗声道:“戚大将军,驻军峡谷,以一旅孤军,力抗劲敌,主上无虑,万民得安。这等绝代英豪,若算不上豪杰,天下间,另有谁当得起‘豪杰’二字?”
元贞皱眉道:“戚潇天敢截留本王不成?”
未几时,仇敌追到近前,领军之人,恰是当初与他一同击破乃蛮雄师的王霆岳。
他所歌固然是《诗经》当中的柔糜之音,但是戚潇天歌声雄浑,不见女儿柔情,尽显粗狂豪放,令人气为之壮。
超出峡谷关,穿过炎陵口,长夜已然过半。
花百龄道:“若非我动了手脚,戚潇天岂能等闲醉倒?将军莫要游移,跟我一起分开!”
元贞心头慑伏到了无以复加上地。他初见戚潇天时,便被他张扬的本性、凛然的气势所慑,却从未想到,戚潇天竟当众暴露野心,口出这等狂悖、僭逆之言,一时候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回顾望去,追兵稀有百骑,月色下,扬起漫天烟尘。仇敌来势奇快,如风烟并举,元贞见状,自忖没法逃脱,干脆驻马原地。
王霆岳冷然道:“王爷只怕是信不过戚大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