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檀香,薄烟袅袅,如雾如梦,让人不知身在那边,今夕是何年?
“哼!无稽之谈,一派胡言!”武懿宗冷哼一声,目光更加凌厉,语气森然:“现在大雪封路,天寒地冻,哪来的突厥人?程伯献这个匹夫莫非是欺本帅不知兵?不识汲引的东西。”
直到今晨,方才停止,而空中的积雪足有五六寸厚,举目四顾,四野茫茫,银装素裹,看不到一丝正色。
多数督府中高朋满座,秋色非常,沉湎于美酒于娇娥当中的云州文武,那里晓得一次天大的危急已近在面前?
“多数督熟读兵法,精通韬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以外,可谓是孙武再世,诸葛重生。”
此人就是其间的仆人,幽国公、右玉矜卫大将军、云州多数督,领燕云路行军大总管武懿宗,他和武攸暨一样,都是武后的娘家侄子,奉武后之命打进军中掌控兵权,好为武后即位称帝保驾护航。
高居首席的是一名不到四十的中年人,只见此人五短身材,却顶着一颗大脑袋,显得很不相称,也很风趣。
“咳咳咳……”满脸怠倦的程伯献收回一阵短促的咳嗽声,很久,方才停歇。
现在,前院花厅当中,门窗禁闭,重帘低垂,将室外的寒气与冷风全都隔断,而厅中却明烛高照,炭火赤红,暖和如春。
而天却晴了,苍云退去,天幕悠远,只要一轮红日高悬,将如金的暖意倾泻大家间。
程伯献看不起武懿宗,但却在云州孤掌难鸣,不管是云州处所官员,还是军中将领,全都去抱武懿宗的大腿了。
左边一排俱都是峨冠博带、宽袍大袖,而右手侧则是盔缨光鲜、甲胄森森,文左武右,倒也是各有风采。
现在,多数督正在与云州处所官员、士绅代表以及军中诸将宴饮,可谓是高朋满座,济济一堂。
标兵已经回报,云州城一片安静,就连城门都仍然敞开,并没有加强防备的迹象。
云州,多数督府,天井深深,不知几重,入眼处,飞檐斗拱,鳞次栉比,林木掩映,难窥其全貌。
云州城东北方向,约百里摆布,白登山,茫茫白雪当中,连营十里,旗号如林。
“哈哈哈,诸君饮胜!”武懿宗大笑,举杯相邀,然后,一仰大脑袋,将杯中虎魄似的美酒倒入口中。
程伯献,大唐建国功臣卢国公程咬金的孙子,广平郡公程处亮和清河公主的儿子。
“我等为多数督贺!”
武后曾赞誉武懿宗是武氏诸子中最知兵的一个,是以对他寄予厚望,让他统领十二万雄师坐镇云州,抵抗突厥,扼守大唐北方流派。
多数督府长史时风躬身道:“回多数督,云麾将军说要巡查城防,以防突厥人偷袭,不能来插手多数督的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