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渡沉默不语,她读了很多书,对大梁高低诸事,只怕比普通的朝廷重臣还要更熟知。
以后两人沿着长街走去,两边的院子大多都挂有木牌,只是朱笔写就的,只要寥寥几家,其他都是墨笔。
这对年青男女一起缓行,不过谢南渡很快便在一处院子前停下,只因为院门上挂有木牌,木牌之上,写有姓名以及从征时候。
两人现在都没了吃糖葫芦的表情。
谢南渡接过以后,自顾自朝着前面走去。
“任重道远。”
妇人点点头,“多亏我们有个好天子老爷,我们这些家里有人去北境兵戈的,可都不费钱。”
“说甚么?”徐明有些不满地看向他。
悬岭郡守军,一贯驻扎在郡城以外的青田大营,主将徐明刚和魏序商讨完此次北行的线路,便仓促返回青田大营,只是刚回到帅帐,还没来得及坐下,便传闻那位陈批示使来到了大营这边。
“你不在边军,他的军令能管你?”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家,早有人战死在北境,乃至有些院门前另有不止一块木牌,以后谢南渡在一处站定,看向面前的木牌,沉默好久,这里一共有三块木牌,都是墨笔。
妇人摆摆手,笑道:“没多大个事儿,我身子骨健壮,淋雨也都风俗了,倒是这位女人,看着身子骨可不太好,如果着凉了,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陈朝笑了笑,“我要去城外一趟,见见那位徐明将军。”
传令士卒低声道:“陈批示使说是陛下口谕。”
妇人连连点头,“不打紧不打紧,啥时候有空啥时候再说,到时候我如果没在家里,就放在门口就是,一把油纸伞不值钱,也没人要。”
陈朝晓得对方曲解了他的意义,开口笑道:“我是说,给了我们伞,大姐你要出门的时候,又如何办?”
陈朝和谢南渡闻声停下,妇人已经将两把略有破坏的油纸伞递了出来,陈朝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问道:“另有没有多的?”
书中的大梁,始终是书中的大梁。
路过一座小院的时候,有妇人正要关门,便看到这对年青男女冒雪行走,踌躇半晌以后,妇人很快开口,“两位客人,我这里有伞。”
两人走了几十步以后,陈朝才开口说道:“每年把国库的一半支出用于北境,可没有全数花在那些士卒上,这些事情方方面面都是钱,朝中有人说陛下穷兵黩武,但这些百姓可对陛下戴德戴德。”
……
陈朝感喟道:“可他娘的,说不定甚么时候他就再返来成为我的顶头下属了。”
陈朝递过油纸伞。
谢南渡轻声道:“前朝与士大夫共天下,我朝与百姓共天下。可惜这个事理,很多人不晓得,很多人晓得却不肯意认。”
陈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南渡皱眉道:“又要去杀人?”
不过倒是墨笔写就。
陈朝皱眉道:“书院也不收钱?”
……
谢南渡安静不已。
两人再往前走的时候,天空已经开端飘落小雪。
陈朝笑了笑,推回此中一把油纸伞,只拿过一把伞,笑道:“等会儿雪停了,我们必然送返来。”
只是不等他出帐相迎,那传令士卒便一脸难堪地看向徐明,“将军,那位陈批示使说就让将军在帅帐等他。”
“陛下这些年不竭拔高武将在朝中职位,已经引发很多文臣非议,本来我也感觉是陛下做得有些激进了,但本日看了这般,反倒是了解了陛下的良苦用心,用命换的,再如何拔高都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