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渡皱眉道:“这支军伍固然不在北境,但也是北境边军,你要杀人,传出去以后,只怕你在北境边军的眼里,又要留下恶名。”
这对年青男女一起缓行,不过谢南渡很快便在一处院子前停下,只因为院门上挂有木牌,木牌之上,写有姓名以及从征时候。
传令士卒低声道:“陈批示使说是陛下口谕。”
陈朝皱眉道:“书院也不收钱?”
……
谢南渡沉默不语,她读了很多书,对大梁高低诸事,只怕比普通的朝廷重臣还要更熟知。
两人走了几十步以后,陈朝才开口说道:“每年把国库的一半支出用于北境,可没有全数花在那些士卒上,这些事情方方面面都是钱,朝中有人说陛下穷兵黩武,但这些百姓可对陛下戴德戴德。”
谢南渡皱眉道:“又要去杀人?”
陈朝挠了挠头,“很费事,此次不但有陛下那边的旨意,另有我那位顶头下属的军令。”
两人现在都没了吃糖葫芦的表情。
只是不等他出帐相迎,那传令士卒便一脸难堪地看向徐明,“将军,那位陈批示使说就让将军在帅帐等他。”
书中的大梁,始终是书中的大梁。
妇人摆手,“还过得去,男人死了,但官府那边帮衬,每个月的银钱都发到手里了,孩子上学也不费钱,不过那小子固然读书读得不错,可每天念叨着等长大了就给他爹报仇去,皮得很。”
陈朝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撑开那把略有破坏的油纸伞,和妇人道别。
陈朝余光一瞥,发明妇人的门上也有木牌,墨笔写就,又耐着性子问道:“大姐一小我拉扯孩子,不轻易吧?”
妇人嘿嘿笑道:“可忙了,有活儿要做,等过会儿还得要去接家里的小子放学,不过我儿子读书可不错,书院的先生都夸得很!”
……
陈朝悄悄叹了口气,然后按住刀柄,大拇指不竭摩挲刀柄。
陈朝和谢南渡闻声停下,妇人已经将两把略有破坏的油纸伞递了出来,陈朝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问道:“另有没有多的?”
谢南渡不再说话。
“你不在边军,他的军令能管你?”
谢南渡轻声道:“前朝与士大夫共天下,我朝与百姓共天下。可惜这个事理,很多人不晓得,很多人晓得却不肯意认。”
陈朝轻声道:“陛下即位之初,便公布从征之法,每个前去北境的士卒,都要在家中门前吊挂木牌,写明姓名和从征时候,只是如果此人还活着,便是朱笔,战死便换做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