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这才回过神来,抬眸怔忪地看着她。
“主子,陛下本日朝堂高低了口谕,要从宗室王府里择优过继几位皇子。乐平王、安宁王、乐安宜王、永昌庄王和建宁王都领了旨,陛下要从这几个王府各挑一名小爷。”婉宁压着嗓子,喘气有些短促,眼下才下朝不久,可想她是一起急赶而回的。
芜歌微扬了下巴,语气有些怅惋:“哪怕前事不计,那今后呢?拓跋焘,我是个顶无私的人,我做不到贵女圈里推许的三从四德,更看不惯高门大户、深宫内苑里的伉俪情深。”她勾唇,眸子里闪着一层水雾:“我的父亲母亲好多年都被视作伉俪情深的典范。可父亲还是纳了六房妾侍,府外的红颜知己不堪列举。”
离得这么近,面前女子身上特有的淡淡芳香近在天涯,拓跋焘竟感觉有些堵塞。狂乱的心跳和酸涩翻涌的情感,不竭逼迫着他。天晓得,他要按捺下这股拥她入怀的打动,竟是有多难。
她定睛看着拓跋焘:“甚么一帝一后,不过一句虚无的山盟海誓罢了。你坐拥江山,要甚么美人没有?何必执念于我这身皮郛?我要的,你给不起。你我分歧适。”
老嬷嬷辞穷。
“拓跋焘,若你余生唯我一人,你或许就只要两子。”芜歌打断他,顿了顿,她勾唇,语气带着平淡的残暴,“我是倒霉生养的。晃儿是斑斓的不测。一帝一后的结局很能够就是你此生就只要两子。这一双儿子,凡是哪个短命或不成器,你即使打下千里国土,万年基业,也是后继无人。你当真无所谓吗?”
拓跋焘一手捧着金碗,一手固执银勺,又出了神。
“分开”二字像一记闷棍,叫拓跋焘脑际一嗡,完整复苏了。他再度抵住她的额,语气孔殷又不忿:“你休想用知难而退这招打发朕,阿芜,朕要定了你,朕毫不成能――”
狂吻渐缓,尽情的揉抚也停了下来,他释开她的唇,微撑起家,借着半开窗棂透过的月色,垂眸看着身下的女子。
他猛地腾起家,头也不回地疾步拜别。
“别顾着否定。”芜歌敛了笑,垂睑,掩去眸底的难过,“拓跋焘,畴前,我要的是权势,普天之下非你莫属。可现在。”她点头:“我不需求了。莫说君王,自古以来,只娶妻不纳妾的男人,都少之又少。男人丁口声声的情深,何其淡薄?”她轻嘲地点头,“不要也罢。”
“拓跋焘,我承认,我动心过。可于情一事,我是很无私的,能给的很少,想要的却很多。”她彻夜的笑容仿佛特别多,映着月光格外柔媚。她的指尖悄悄划过他的鬓角,带着些自嘲:“不是完璧之身,为了权势,为了复仇,展转南北,委身仇敌,献媚权贵,在世人眼里我是没资格要求平生一世一双人的吧。”
芜歌有些无法。小家伙人小鬼大,清楚是极会察言观色的。她只得把碗筷递给拓跋焘。
清澈的眸子有一瞬失神,芜歌旋即就敛了眸:“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得陇望蜀的。”
拓跋焘扳过她的脸,抵住她的额,逼问道:“徐芷歌,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不信朕,还是内心底子就没朕?”
先帝爱姚太后入骨,不还是封了四妃,昭仪美人不计其数?
可芜歌却还是残暴地说着:“我图的不是你这小我。我图的是魏国将来的天子,换小我,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