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忽而传来一阵钟鸣,荡在山野雨雾之间,像是某种信号,无端让民气惊。
这还是明面上他能看到的,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只多很多。
内里的雨越下越大,雷霆不竭,闪电轰隆,闻之胆怯。
竹影惊道:“主子!千万不成!”
这一起上落脚的处所要么是驿站,要么是闹市中的堆栈,现在在山野当中,天然是脱手的最好地点。
竹影缩了缩脑袋。好吧,是他小人之心了。
虞安歌轻叹一声:“我输了。”
竹影道:“主子放心,我们的人天然会护好您。”
商清晏倒是摇点头:“圣上想要我的命,若不给他半条,今后只会一次比一次凶恶。”
竹影把药碗从食盒中端了出来,商清晏打眼一扫,竟是用了一个海碗装。
虞安歌从雨雾中走来,身上不免带着点儿潮湿,但是她手中的食盒却被护得很好。
他将佛经合上,手指轻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伤害无动于衷:“总算来了。”
商清晏此时也已梳洗结束,披发斜倚在榻上,慢条斯理翻看着一本佛经。
商清晏见此景象笑了笑,也干脆利落地将茶盏中的药一饮而尽。
旁人这幅姿势,只怕要让人感觉无礼涣散,放在商清晏身上,却带着一股慵懒文雅。
棋盘之被骗然畅快,可商清晏并无多少成绩感,他把棋子一枚枚收好,淡道:“是虞公子方才心乱了,才露了马脚。”
房间内虞安歌和商清晏在棋盘上的厮杀一样惊心动魄,商清晏没想到面前人的棋路如此霸道,一上来便锋芒毕露,杀招频出。
竹影喉间哽塞,他家主子年方弱冠,却要接受这些:“主子...”
“主子,寺里不大对劲儿。”
商清晏一双琉璃目染上寒霜,却还安抚着竹影:“好了,我晓得你恨,我只会比你更恨,只是你放心,我总会走到他前面。”
竹影把门翻开,虞安歌一眼便看到了斜倚着的商清晏。
或许是时至傍晚,又尚未点灯的原因,商清晏悄悄倚在那边,一袭白衣疏松,纤尘不染,衣衿微敞,绸缎一样的乌发垂肩,更衬得他肤色如玉,莹莹生光。
他从一开端的漫不经心,到前面不得不谨慎应对,二人各怀心机,一向杀到深夜。
虞安歌把药倒入茶盏中,并把茶盏放在商清晏面前,本身将海碗中剩下的药一口饮下。
只是不知虞公子的俄然呈现,会不会有变数。
不过虞安歌说的倒是真相,他如许的身份,等闲沾不得朝堂政事,把精力放在琴棋书画上,圣上才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