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走出医馆，目睹此时夜色昏黑，不易寻觅村镇城池。他瞥见萧晏晏惨白的面庞和发紫的双唇，叹了口气。这时她不过是个即将命丧鬼域的不幸女子，那里另有半分毒手施虐时凶恶的模样？
杜云山既对他寄予厚望，训徒不免严苛，在男女之别上防备尤甚。帝会派固然有女弟子，张恒一言一行中规中矩，在她们面前更不敢乱开打趣。
张恒俯下身去，双唇贴上了十字伤口，只觉一股苦涩发臭的气味涌来，微微皱眉。随即含住伤口，用力吸吮。吸了一会儿，把一口乌黑的血水吐到地上。
萧晏晏五指俄然用力，指甲钻进张恒的肉中，张恒的手立即多了几条伤口。
张恒不由得犯难。金铃草在闽州、岳州、南疆一带极其常见，恰好渝州没有。他检察萧晏晏腰间，粉嫩白净的肌肤上印着碗口大小的紫玄色，非常显眼。
萧晏晏与众番僧脱手之前，是在温泉中沐浴。番僧发难，她顺手将衣服套在身上，便即脱手抵挡。颠末一番恶斗，衣衫早已脱落大半。
张恒道：“你说你故意改过，不再以毒针和毒技伤人。”
张恒点了点头，见雪猞猁受的不过是皮外伤，当下在山间汇集几棵疗伤的草药，研磨碎了，拿整片草叶盖到了雪猞猁的伤处。
萧晏晏见雪猞猁浑身草叶，伸出纤指，点了点雪猞猁的鼻子，笑道：“你瞧，你成草猞猁了。”雪猞猁看出萧晏晏中了毒，难以治愈，脑袋在萧晏晏身上蹭来蹭去，哼哼唧唧。
张恒沉默半晌，俄然说道：“萧女人，倘若我有体例救你，你刚才说过的话可当真么？”
正不知所措之时，俄然萧晏晏脸上神采变得镇静、惊骇，只见她秀眉紧皱，叫道：“别，别走，不要抛下我一小我......恶人，你，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便杀了你！”神采变得凶恶起来。
熟睡中的萧晏晏，脸上神情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纯粹得空，嘴角兀自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仿佛在做一个甜美的梦。张恒轻步走出，在门外打坐，歇息了一晚。
张恒神采微红，道：“多谢大嫂。”待农妇出去，将萧晏晏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心道：“我在屋外姑息一晚便是。”走到门边，转头看了一眼萧晏晏。
梨花鹄举头长啼，展动翅膀，飞上了天涯。雪猞猁在地上紧追，梨花鹄上坐了两人，速率大减，它尽可跟上。
萧晏晏想了想，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