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餐,李小囡先跟在三阿姐前面,看着她喂了鸡,给菜浇了水,再看着李银珠和梅姐合力绞干两条被单,站在那棵枇杷树上面,抬头看了半天,背动手往院门外出去。
“不能开织坊,开织坊就要上税,提花粗布和绸子一样,三成的税呢。
“哎!”
“能!女人放心。”掌柜承诺的干脆利落。
“我能叫我们世子爷?”晚晴一声怪叫,“你这小我!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我当差的时候不能跟你说闲话,你非得不断的跟我说话,非说不成,非说不成!”
莫非真是债多不愁么?
她有二十五两银子呢!
“你来得这么快,明天不消当差?”
“我是想,比如三阿姐你吧,嫁进了洪家,不消做家务,就能每天织布了是吧。
“别的人就难讲了。”
李小囡在表湖铺门口一个直角转弯,进了隔壁的茶坊。
“别说话了!”
“就是打个比方,比方说!”李小囡用力咬着比方说三个字。
“这是我的买卖打算,不是乱写乱画……”李小囡话没说完,纸已经被李银珠抽走了。
“你每天织,织得太多了必定穿不完对吧,我就把你织的布买过来,再倒手卖出去,提花粗布贵得很,这中间有一半的利呢。”
阿囡可真是又懒又馋!
“那也要会织,那么多踏板,一三二六五四甚么的,错上几次,一匹布就废了。还要手劲儿稳,提花粗布跟绸子差未几,织绸子又难又慢。”李银珠皱着眉。
“是我们世子爷叫我来的。我又不是你的丫头!”晚晴一脸无语的斜横着李小囡。
“我叫你来,是我们俩说话儿,你把你们世子爷叫来干吗?”李小囡拧身看向晚晴。
李小囡一跃而起,直冲到院门口,看到晚晴,眉开眼笑。
“你晓得晚晴女人吗?”李小囡也抬高声音。
李银珠拧着眉,渐渐摇了点头。
“你感觉有多少人能学会?”李小囡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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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呢。”李小囡舔动手指上的熏鱼汁,滴咕了句。
李小囡横着李银珠,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李小囡绝望的噢了一声。
“二阿姐必定行,我感觉我也行,大阿姐必定也行,别的,像我们小李庄,大堂嫂必定行,大良嫂子也行,五婶子也行,根生婶子眼睛不可了,另有……”
“晚餐就炒两个素菜啊?”李小囡斜着李银珠。
“别说话!”晚晴尽量不动嘴唇,吼了一声。
“如果乞贷给她们买织机和综箱呢?让她们拿织出来的提花粗布抵帐。”李小囡两只眼睛亮闪闪。
已经到巷口了,晚晴脚步微顿,深吸了口气,微垂着头,一脸严厉往前走。
“晓得晓得。”掌柜仓猝点头。
李小囡咽了口口水,跟在晚晴身后,进了茶坊。
李小囡策画到第二天早上,在内心列了一长串儿要探听的事儿。
晚晴被李小囡问愣了,“甚么叫我来得这么快,你晓得我要来?明天不当差我就不消站在这里了!”
“我没有……”
“没看我纺线呢,别过来。”李银珠扬起胳膊,拉出颀长的棉丝。
“女人是喝茶,还是?”掌柜落低声音,陪笑问道。
“哪有多少!一共十三块,你吃了一块,剩下的恰好一人两块。”李银珠坐下,接着纺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