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铭皱着眉,一脸猜疑,“如许不好吗?世子爷不是个心机深沉的,我们能看明白他,不是挺好?”
“午初三刻。”石滚仓猝欠身答话。
这位世子爷这份率性,可真是实实在在,一丝儿子虚都没有!
看到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顾砚直冲过来,前面还跟着她们织造司总管周郎中,正在派饭菜的几个细弱婆子吓得呆滞呆愣的如同木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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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要在他们织造司吃午餐,如何不早点说一声呢!
李小囡跟着顾砚,全程目瞪口呆的旁观了锦缎和提花细棉布两间织坊,问了周郎中一堆的题目,心对劲足。
李小囡连连点头。
李小囡伸长脖子,看着那一大桶熏鱼,抽了抽鼻子。
顾砚勐的顿住步,看着王贵,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只憋的勐叹了一口气。
“该用饭了,想吃甚么?”顾砚回身问李小囡。
大桌子上堆满了粗瓷大碗,中间架着三只大桶,一只桶里是微黑微黄的糙米饭,一只桶里装着熬白菜,另一只桶里堆着大块熏鱼。
何承泽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出了一会儿神,又叹了口气,有几分怠倦的叮咛道:“你去挑几坛子好酒,再封五十两银子,给阿谁阿武送畴昔。”
顾砚果断不移的推着李小囡往外走。
不能全怪姚武,是他又粗心了,阿囡那妮子,对着那一桶又是汗又是土的熏鱼都能流出口水,姚武这个穷镖师能好哪儿去?
“姚武就找借口迟延卸货,让人看着这批丝绸,立即打发人过来报信了。”王贵垂手低头答道
顾砚皱起了眉头。李小囡抽了抽鼻子,转头看向晚晴,眉开眼笑道:“有熏鱼的味儿,你闻到没有?”
“前天,姚武他们接了给一只船队卸货的活儿,都是丝绸。姚武发明他们卸下的丝绸数量和杭城织造司开出的货单不符,姚武说他预算了下,船上的丝绸得比货单多出十几万银子的货。
顾砚站住,深吸慢吐了几口气。
“出甚么事了?”顾砚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了句。
她好几年没吃过食堂的熏鱼了!
顾砚折扇啪的拍在手掌心。
明天亥正前后,姚武的一个兄弟,骑着马,浑身热汗赶到别业,请世子爷立即去一趟临海镇,说是出大事儿了。
“没事儿,你去吧。”何承泽缓声道。
“三厨房,世子爷还是到小厨房……”周郎中一嘴巴苦水。
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帘子掀起,何瑞铭喊了声阿爹,进了屋。
这熏鱼实在太香了!
和后代大厂房一样宽广高大的织坊,令人震憾的大提花织机,堪比后代的流水功课,让她对织造司的食堂充满等候。
顾砚在别业门口下了马,王贵从门房里急迎出来。
传说极佳,那都是提早一天两天,乃至一个月两个月就采买筹办的饭菜啊!
“熏鱼就是要这么大桶大桶的才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李小囡转头问晚晴。
“阿谁熏鱼!”李小囡转头望向那一桶熏鱼。
石滚冲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即掉队一步,拉住周郎中,指了指熏鱼,周郎中会心,仓猝畴昔,悄悄叮咛婆子装一大碗熏鱼送到前面。
“甚么时候了?”顾砚一幅无聊模样,随口问了句。
织女们拿着碗,顺次接过一块米饭,一勺白菜,两块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