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没见他,只让王贵跟着赶去了临海镇。
何瑞铭皱着眉,一脸猜疑,“如许不好吗?世子爷不是个心机深沉的,我们能看明白他,不是挺好?”
“我们去三厨房?”顾砚仿佛没听到周郎中的建议,看向李小囡笑道。
不能全怪姚武,是他又粗心了,阿囡那妮子,对着那一桶又是汗又是土的熏鱼都能流出口水,姚武这个穷镖师能好哪儿去?
“熏鱼就是要这么大桶大桶的才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李小囡转头问晚晴。
顾砚已经站到了熬白菜面前,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周郎中间一横,倒澹定了,干笑道:“世子爷,您要不要……尝尝?”
三厨房阔大而热烈,织女们三五成群,捧着大碗,坐在长桌旁,说着笑着吃着饭。
李小囡跟着顾砚看了织坊,把能想到的题目问了个清楚明白,再吃了顿织造司的小灶饭菜,在采莲巷口下车时,石滚又偷偷塞给她包着一大碗熏鱼的小承担,这一天心对劲足。
她有点儿饿了,熏鱼实在太香了!
织女们拿着碗,顺次接过一块米饭,一勺白菜,两块熏鱼。
这个蠢货!
正屋只亮了一盏油灯,何记老号的当家人何承泽盘膝坐在油灯下,对着本帐册,渐渐拨着算盘珠盘着帐。
现在午初三刻,各个厨房饭菜都端出来了,他们织造司大大小小十七个厨房,哪个厨房的饭菜能端到这位世子爷面前?
周郎中只好跟在前面,挣扎着做出最大的尽力。“世子爷,三厨房人多味杂,世子爷还是去小厨房吧,世子爷……”
这位世子爷这份率性,可真是实实在在,一丝儿子虚都没有!
“从这里到你家得半个时候呢!”顾砚嫌弃的横了眼李小囡,看向周郎中,蹙眉问道:“这四周有哪些着名的酒楼?噢,对了!”
顾砚折扇啪的拍在手掌心。
十几万银子,就把这个姚武钓出了水面!
“出甚么事了?”顾砚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了句。
晚晴低眉垂眼,充耳不闻。
何承泽拧着眉头,半晌,沉沉叹了口气。
李小囡点了头,顾砚抬脚就往外走。
“没事儿,你去吧。”何承泽缓声道。
传说极佳,那都是提早一天两天,乃至一个月两个月就采买筹办的饭菜啊!
看到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顾砚直冲过来,前面还跟着她们织造司总管周郎中,正在派饭菜的几个细弱婆子吓得呆滞呆愣的如同木偶人。
人静时分,临海镇海税司中间那间石头小院里。
“甚么时候了?”顾砚一幅无聊模样,随口问了句。
现在只能将计就计,把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演到底了。
“好。”何瑞铭站起来,退了两步,站住,看着父亲,体贴道:“阿爹,你没甚么事儿吧?”
李小囡连连点头。
李小囡跟着顾砚,全程目瞪口呆的旁观了锦缎和提花细棉布两间织坊,问了周郎中一堆的题目,心对劲足。
这熏鱼实在太香了!
和后代大厂房一样宽广高大的织坊,令人震憾的大提花织机,堪比后代的流水功课,让她对织造司的食堂充满等候。
“去临海镇。”顾砚叮咛了句,回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