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韩管事喊了句会长,看着朱会长阴寒的脸,前面的话没敢说下去。
“这货分量不对,你们没觉出来?娘的!两趟算一趟还嫌不敷狠,还要加分量!老子不干了,这另有甚么干头?他娘的!不干了!”扛夫气的喊的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他们这批货泊进船埠,到明天已经第六天了,畴前,船埠上最忙的时候,也不过等个两天多,向来没超越三天过。
邹当家翘起了二郎腿。
斑斓布庄有板有眼,围着各大织坊四周的村镇布局织机。
顾砚走到李小囡面前,哈腰闻了闻,俄然伸手,从李小囡怀里提走了那包鲜肉月饼。
“不干了!”
李小囡赊织机收布的买卖,被余家老号横插一脚,余大郎除了在何家村偷袭那一回,胜利的劫走了几近全数织机,别的村庄,陆嫂子已经先他一步,挨家走过,余大郎再去,那些心眼活的,设法也多,一二三的撮要求提代价,就不如何合适了,余大郎能劫走的织机,最多也就是过半了。
李小囡和王雨亭悄悄去看过两趟,照王雨亭的说法,这家斑斓布庄只怕用心不良。
“对对对,我没敢说,想着是不是因为没吃饱,他娘的,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看人家,一天挣我们两天三天的钱!老子也不干了!”
几句话间,扛夫们就集分解堆,呵骂着,一个个扯下垫肩,正在船上扛活的扛夫也扔下货,连走带跑下了船,挤进气愤喧闹的扛夫群,跟着骂着喊着,呼呼啦啦往外走。
临海镇,船埠。
顿了顿,朱会长接着道:“他既然爱女人,就让他死在女人肚皮上,顿时风吧。”
顾砚刚往月洞门走了两步,瞪着一头扎出来的两人,目光落在李小囡抱在怀里的那只大承担上。
看着韩管事退出了屋,朱会长招手叫过侍立在屋角的小厮,叮咛道:“叫老万过来一趟。”
“你从行里领的银子,补助下去了?”朱会长冷着脸问道。
朱会儿挥手屏退屋里的小厮,表示老万靠近些,低低叮咛道:“找个机遇,送成字帮的邹万庆上路。”
“你这是没用饭还是如何着!”坐在中间的管事拧着眉头,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两个船工提起一包丝绸,放到一个扛夫肩上,扛夫一个趔趄,腿一软扑跪在地。
“我去趟行里!”这一队十来条船的总管事又气又急,下了跳板,连走带跑赶往丝绸总行。
除了余家老号,另有一家斑斓布庄,也插手出去。
两人连走带跑,冲出月洞门,目瞪口呆的看着二门里满满铛铛的人和马。
朱会长眼袋抽动了几下,紧紧抿着嘴,半晌工夫,冷声道:“你先归去吧,这是大事,我得跟几位行老筹议筹议。”
朱会长耷拉着脸,厚沉的眼袋显得分外显眼,讨厌的看着大剌剌坐在椅子上的邹当家。
“是,甚么时候?”老万神情稳定。
“每包绸子,少了八匹,多了十匹,向来如此,明光行这批货,每包九匹,并没有超量。”坐在邹当家劈面的韩管事微微皱眉道。
邹当家站起来,晃着膀子横着步子出了丝绸总行。
“这包货分量不对。”扛夫站起来,抹了把汗,指着那包丝绸,没好气道。
“那我们快走!”李小囡抱着热乎乎的承担,和晚晴一起往外跑。
“我也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