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老爷早逝,留下三夫人张氏和一个十岁的哥儿苏浦泽。
红拂偏头,不欲与李嬷嬷多言。
水雾雾的一双眼,惺忪半懒,猫眼儿似得圆翘,四周略带粉晕,被槅扇处的日头激的半眯起,新月似得下弯。眸色吵嘴清楚,似醉非醉的眼尾上翘,波光流转间,潋滟生姿,娇媚可儿。
“怕是还在暖阁里头睡着呢。”大夫人笑着开口。
香娇玉软,藕臂素腰,一截纤细脖颈,赛雪欺霜。
“小厨房新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女人叮咛说,她没醒的话,就我们分了吃,别给李嬷嬷瞧见了。”
风潇四起,世人面色如土,浑身发颤。
大夫人秦氏穿一件翠绿盘金彩绣面裙,梳高髻,黛眉明眸,瞧着是一副温婉驯良模样。虽三十好几,但一点不显老态,想来年青时,该是多么风韵艳艳,才气生得苏芩如许边幅的女儿。
苏三女人的隽誉,全部江陵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及笄后,这求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连陈皇后都成心攀亲,经常派二皇子多走动。
这是个极美的女人,单只看着,便让人不自发想晓得,当那双眼展开时,该是多么风韵潋滟。
“那不知,比之夏达如何?”那人见苏攒这副酒酣模样,起了兴趣逗弄。
炕上,铺着新猩红毡,搭黑狐皮袱子。一只白玉足从里头伸出来,脚指贝壳般圆润,巴掌大小,衬着珍珠暖色,微微伸直,小巧软嫩。
蒹葭阁内,窗格流派一齐摘下,房廊表里、两边游廊罩棚,全负伤穗宫灯。
“红拂?绿芜?”声音软糯,勾着上挑尾音,稠腻如蜜糖。
“还不是老祖宗和老太爷偏宠。”二夫人顾氏坐在大夫人秦氏身边,穿一件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穿着华贵,云鬓矗立,柳眉凤眼,妆面精美,说话时语气微酸。
“陆大人。”陆霁斐身后,急赶来一人。“您这一马抢先的,可让我好赶。”
说话的这位冯堂官、冯志,是大寺人冯宝的亲侄子,现任兵部侍郎,贪财、好色,为人却很故意计。其父乃冯宝亲弟,唤冯右,现任绵州太守,无所建立,是以特将儿子送入江陵城,奉养冯宝摆布。
苏芩团着被褥,睡得粉腮红晕尽显,粉腻酥融,鲜艳欲滴。
歌乐聒耳,斑斓盈眸。
那次对决,颤动朝野,狠恶程度堪比当年徐玠与苏龚争夺首辅之战。
苏浦泽穿一件秋香色盘锦雪褂子,下头是一双鹿皮靴,小脸带肉,玉面滚圆。他挺着小身板给老太太行了一礼,然后才一板一眼的坐了上去。
姀姀是苏芩的奶名,取文静淑雅之意。只可惜,小时的苏芩像极了她那祖父,跋扈霸道,又娇气的紧。凡是有一点子不快意,便能闹个天翻地覆。直至大了,性子才收敛些,不过还是娇的短长。
熏香袅袅,热浪涌涌。苏芩上身一件蜜合色缎面小衣,下身一条绿绸小裤,贴着肌肤,暴露一截纤细脚踝,嵌在新猩红毡上,红华曼理,风娇水媚,直衬得那红毡都黯然失容。
“胡言,雌黄小儿,那里比得父亲。”二老爷苏攒吃的满面通红,斜睨那人一眼,“若不是徐玠拆台,那陆霁斐怎能升任次辅。想当年,这徐玠就是父亲部下败将,现在教出个陆霁斐来,还不是被父亲压上一头。”
苏芩趴着槅扇望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尚带几分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