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穿正红色的嫁衣。”苏芩拦住陆霁斐,踮脚靠在耳房厚毡上,双臂张的开开的,扬起宽袖,梗着小脖子,直把耳房门堵得死死的。
他霍然松开手,眸色幽深暗淡。
惊蛰后,至春分。雪渐稀,桃杏半开。
“爷。”耳房门外,蒹葭排闼而入,一用力,本来堵在耳房门口的苏芩就向前扑了陆霁斐满怀。
苏芩有些错愕的眨了眨眼,但还是硬着嘴道:“我要穿,我必然要穿……”
陆霁斐挥手,穿过房廊,置垂花门处。有了遮挡的影壁,男人这才不着陈迹的松下一口气。
苏芩眼睁睁的看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那里是在她的耳房呀,明显是在陆霁斐的耳房,幸亏她差点解了裤腰带筹办去屏风后出恭呢。
“我要穿……”
“叮咛宫内尚衣监,制一套凤冠霞帔,喜服要正红色的。”
苏芩动了动腿,终究受不住,慢吞吞展开了眼。
快速回身将本身腰间的裤带系好,苏芩涨红了一张脸,仓猝忙的要去将外套穿上,却不想走的太急,直接就被铺在地上的毯子给绊倒了。
苏芩在陆霁斐的耳房内睡了一夜,浑身暖融融的就跟要熔化了似得,舒畅的连脚指头都伸直了起来。
“你方才说甚么?”
苏芩眼尖的看到,男人身前湿了一大片,大抵是被沐盆里头的水打湿的。
男人站在原处,目光下移,落到苏芩脸上。
时候尚早,男人走后,不消半晌,耳房外便鱼贯而入四个丫环。捧着沐盆、皂角、靶镜、洁净的巾帕等物来。
男人靠在槅扇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双眸微定,往斜侧方看去。靛青色的缎面被褥内,小女人伸直着纤细身子,团成一团。一双玉足从被褥内伸出,粉嫩嫩的带着玉色。圆润脚指微动,磨在猩红毯子上,惹眼的短长。
蒹葭吃紧跟上,替陆霁斐披上大氅。
陆霁斐一挑眉,单手撑在耳房门上,将苏芩纤细的身子半虚圈进怀里。
苏芩迷含混糊的睡得正熟,听到屏风后传来的水声,蹙着细眉翻了个身,声音软绵绵的道:“别吵我……”
地上铺着茜红色的毛毯,苏芩挣扎了一下,方才复苏的她手软脚软的摆着腰,压着尾,裙裾荷叶般的漾开,就跟只正在变身的狐狸精似得。
“对了,你们这的端方呀,实在是难登风雅之堂。”苏芩伸手指向阿谁捧着沐盆的丫环,“就是你,胡乱瞎看甚么。主子净手的时候,你该双膝跪地,高举沐盆。另有你,主子用脂粉、靶镜时,你梗着脖子瞧甚么呢?该屈膝垂眸。”
男人站在那边,俄然伸手一把将正乱扭的苏芩按住,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别动。”
“……是。”蒹葭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陆霁斐,闷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爷。”垂花门处,青山正候着。
猝不及防的温香软玉,陆霁斐喉头一动,身形略有些生硬的站在那边没动。
陆霁斐斜睨一眼常日里多聪明机警,却只在本日卡壳的青山,没好气道:“耳房里头的阿谁。”
蒹葭抿唇,绷着一张脸站在那边,目光直刺刺的瞪向苏芩。
陆霁斐虽习武,但身形却不似那些武将般纠结可骇,反而透出一股清癯的洁净来。
苏芩被捂得闷头晕脑的,只得用力将本身的脸从男人怀里挪出来,然后凑在男人胳膊裂缝处,用力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胸前憋闷的感受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