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斐抬眸，看一眼小女人。半撑着身子靠在榻上，暴露圆润香肩，胸前鼓囊囊的被两根系带兜着，似不堪重负。从他的视角，能看到风景独好。下头一条藕荷色绸缎裤，贴着腿儿，印出月事带的陈迹，有淡泊的血腥气流转在甜香中。
苏芩想起那小女人身上的伤，点头。真是不幸见的，那么肥胖的小女人竟给打成那样。
阿凤怔怔看着，不知为何，莫名觉出一股子熟谙感来。
“醒了？”陆霁斐靠在榻上，一手拿着扇，一手搭在膝上，看向苏芩的目光又深又暗，似带着某种不成言喻的感受。
“嗯。”阿凤点头。
面前的男人虽一副清冷相，但那股子气势不是商户能有的。这帮子人，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你被骗了，她不是我娘。”小女人低着头，跟苏芩进配房，俄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看完小女人一番做派，苏芩心中疑虑更深，她道：“你唤甚么名？”
陆霁斐暗眯了眯眼，没有动。
小女人蹬被的弊端一向治不好，这会子缩着小细腿，还在往外蹬。
熏球纱帐，因为重力微微闲逛，纱波氤氲，沁出一股子苦涩的熏料味。
陆霁斐起家, 走至榻前, 撩开罗帐，将手中的鎏金镂空花鸟球形银香熏球置入纱被内。
苏芩笑道：“去把自个儿清算洁净。”
软绵绵的小脚没点子力量，跟猫挠的。脚尖泛着粉嫩，如贝壳般光亮白净，又带着粉珍珠般的光芒圆润。
指骨清楚的手掌托着熏球，触到那片软腻肌肤，温软软的透着苦涩味，就像上等的凝脂白玉。
陆霁斐用洒金扇挑开罗帐，挂到银勾上。
小女人舔了舔干涩的唇，接过，掩袖，谨慎翼翼抿一口，然后尽数吃完，放回桌面上。
“夫人，看看吧，只要半袋粮食。”那守在小女人身边的中年妇人面前一亮，仓猝倾销道：“您别看她年纪小，会干的活可多了，之前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丫环，要不是如当代道，那些大户人家也在减少开支，她也不会出来。”
苏芩递给她一碗茶。
“是。”青山回声，去了，半晌后端返来一个沐盆，置在洗漱架上。
那头，小女人清算好本身，站到苏芩面前。
绉良一走，青山立时点了熏香去味。
青山站在陆霁斐身后，也是以手掩鼻。他捏着鼻子, 声音嗡嗡道：“赈灾粮款国库统共就拨了二十万两，层层剥叠下来，戋戋一个桂府, 不成能有这么多银两。光是户部就得狠吃一笔。”
“……我是凤阳人。”阿凤年纪虽小，但说话做事一派端庄沉稳，不似小户人家的女人，反而像大师出身。
小女人微愣了愣，然后提壶，给苏芩倒了一碗茶。因为陌生，那茶壶里头的水洒了半桌子。小女人本来波澜不惊的脸瞬时涨红。她提着茶壶，有些不知所措。
陆霁斐勾唇, 声音清冷道：“那就要看，这别的一笔银子是从那里来的了。”男人扇了扇洒金扇, 只觉这屋子里头憋闷的紧, 让青山去将槅扇开了, 然后与绉良道：“切莫打草惊蛇, 将那些银子重新埋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