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乱七八糟的。”岳泽皱紧眉头,“我向来只听过针眼,还没传闻过针耳的。”
他面庞水波不兴,也没有答复,容萤却猜得出来,丢开他的发丝,转而伸手把他的腰身紧紧搂住。
裴天儒长叹口气,“如果他背叛,你、我、另有容萤,都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说办好了,“眼下就等着容萤那边和‘鹰眼’讨论了,但愿统统顺利。”
岳泽给本身倒了杯茶,将本日之事奉告了他。
他还是点头。
容萤却没有留意到,给他理了剃头丝,这才发明陆阳下巴已生出了胡渣,她特长碰了碰,“哟,这能扎死一头牛了,难怪方才亲你的时候总感觉脸上倒疼不痒的。”
水温不烫也不冷,贴着头皮,那股暖流直涌入胸怀,陆阳安温馨静地躺着,苗条的手指从发间穿过,极轻极缓,甚有耐烦将那些打结的头发谨慎解开,洗洁净。此时现在,氛围里尽是她的味道……
裴天儒面不改色地笑笑:“那是你眼神不好。”
“半年?一年?还是一向在找?”
他连续应了好几次,而这些声音仿佛都是自鼻腔里收回来的。
“那你想我么?”
“那是你孤陋寡闻。”
陆阳:“……”难怪闻到一股湿气。
“来,我给你洗。”
岳泽别过脸,心底有些许不是滋味,他毕竟问道:“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现在他身上有的,我也有,你如何还对他这么断念塌地?”
“我是为她好。”
“你仿佛瘦了……”
“陆阳。”她轻声问,“你找我找了多久?”
四目相对,容萤顿时笑嘻嘻地举起剪子,“来来来,我们先刮胡子!”
容萤喃喃自语,“你看我两只手都能抱住你。”
“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岳泽冷眼看他,“欢畅也笑,不欢畅也笑,连我都难以辩白出她现在是喜是忧。”
都是因为她,别人生里最好的韶华都让她消磨完了,为了她复仇而驰驱,为了找她而渐老。
容萤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不是料想以外的事么,谁让他熟谙钱飞英,这个姓钱的又是个大嘴巴,舌头比裹脚布还长,逮谁就说。”
容萤抚摩着他的头发,陆阳侧着脸,怔怔地盯着某一处,不知在想甚么。
“站住。”
容萤把十指摊开,细细揣摩上头的蔻丹,“甚么话,我这是为了你好,怕你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声音。”她挑挑眉,笑容含混,“长了针耳可如何办呢。”
这个别扭的老男人……
也或许,是她长大了。
镇州城中,一处僻静的民房内。
而当年的陆阳在她年幼的眼中就像是山里的神明,撑起了她全部天下……
一样是习武出身,他和爹爹有很大不同。固然已到了和爹爹差未几的年纪,但在陆阳身上,她更多的是看到一种沧桑。一种经历过存亡与尘凡以后的沉淀。
头顶上有轻风划过,树梢微微一晃,一人旋身落下,悠悠将手中宝刀抱入怀里。
闻言,陆阳不安闲地转过身,筹算排闼出去,“不消,这些我回堆栈去做就是。”
容萤不由分辩地把他从床上拽下来,以陆阳的体格,若用劲她必定是拉不动的,但恰好她手牵上来的时候,他完整使不上力量……
陆阳排闼的行动一顿,然后转头看她。
“你……”岳泽被她堵得说不出话,龇着牙低低道,“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