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岳泽冷眼看他,“欢畅也笑,不欢畅也笑,连我都难以辩白出她现在是喜是忧。”
“你……”岳泽被她堵得说不出话,龇着牙低低道,“一根筋!”
就这么搂了好一会儿,她才抬开端,入目是陆阳紧闭着的双眼,他眉宇间轻愁多少,约莫是经常皱眉的原因,额上有深深的纹路。
“来看你咯,不可么?”容萤说完就啧啧了几声,拿头发从他唇下悄悄一划,“你不是说要回堆栈刮胡子的么?豪情是骗我的?”
“既然都办好了,你如何还笑容满面的?”
她看了一阵,俄然低下头,悄悄吻在了他的脸上。
听他语气难过,裴天儒顾不得收好信,上前便问,“出甚么事了?”
容萤勾起他鬓边的一缕白发,慢悠悠的在指尖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
容萤伸展了一下身子,俄然站起来往外走。
容萤抚摩着他的头发,陆阳侧着脸,怔怔地盯着某一处,不知在想甚么。
四目相对,容萤顿时笑嘻嘻地举起剪子,“来来来,我们先刮胡子!”
“你恨我么?”
“我是为她好。”
都是因为她,别人生里最好的韶华都让她消磨完了,为了她复仇而驰驱,为了找她而渐老。
“怪道都说年纪越大记性越不好,我以往还不信呢,现在看来这话不假。”
他在强忍了好久以后,终究重重地点了点头。
约莫是才睡醒,这两天又魂不守舍,陆阳被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后,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容萤上高低下将他一打量,最后落在他那顶干枯蓬乱的头发上。
岳泽冷哼,正待要说话,见他把信装好,话到嘴边忽有问及其他:“你事情都办好了?”
“陆阳。”她轻声问,“你找我找了多久?”
他说办好了,“眼下就等着容萤那边和‘鹰眼’讨论了,但愿统统顺利。”
后者冷哼一声,那模样似是不信她,“你说得倒是好听,没准儿一转头就见色忘利了,让陆阳多问几次,你就倒豆子似的和盘托出。”
他听完,眸子里有切磋的神采,“你们之间……到底有甚么瞒着我?自从当年出了永都县,我瞧着你们俩就不太普通。”
头顶上有轻风划过,树梢微微一晃,一人旋身落下,悠悠将手中宝刀抱入怀里。
陆阳:“……”
陆阳挣扎着撑起家子,满眼苍茫地望着她,“你如何来了?”
容萤把剪刀搁下,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她坐回桌边,懒懒地趴在上面,伸手转动杯盏。
“哟,这可不必然。”容萤捻起一缕秀发,在手指上绕圈,“我就看上他老,你有他老吗?”
陆阳摇了点头。
“陆阳。”容萤抚过他那些乌黑的发丝,眸中和顺如水,“还记得么,小时候你也是这么替我洗头的。”
容萤悄悄地谛视着他,然后踮起脚尖,在喉结上舔了舔,湿滑的触感来得俄然,能发觉到他脖颈上的动脉狠恶地颤了下,紧抿的唇也终究有了些许的裂缝。
他沉默着不吭声。
“谈不上不痛快。”岳泽喝完了茶,点头苦笑,“就是感觉有些失落罢了。”
容萤把十指摊开,细细揣摩上头的蔻丹,“甚么话,我这是为了你好,怕你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声音。”她挑挑眉,笑容含混,“长了针耳可如何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