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而至。
“长辈送您。”
“呵呵,当初晚生莽撞,刚好还中了您老的下怀,牵线搭桥,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
薛万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道:“那就是不给薛家一条活路了。”
“还不是您林司业这一手太狠了。”薛老太爷双手架在拐杖上,挑了挑眉。
“如何个庆贺法?”
包成有些不要脸地回道:“节操是个甚么东西?”
薛万金转过身来,说道:“林司业另有甚么指教?”
“老太爷这话好不讲事理。包成,奉告老爷子,我们昌隆布行收布的代价是多少?”
“你这布行一匹布卖五钱银子,莫非不是要那些织布为生之人的命吗?”
两边让一步,事情另有的谈。
林岚微微一笑,再老辣,还不是得上门来攀友情?当然,这些对劲只能藏于心头偷着乐,而不是溢于言表。
包成跳上马车,一起小跑入了庄园,过了好些时候,才和林岚一道从里边出来。林岚走至马车边,拱手笑道:“薛老太爷台端光临,真是令舍间蓬荜生辉啊。”
林岚行了个长辈礼,说道:“老爷子想甚么时候来便甚么时候来,幸运之至。外边凉,您老里边请。”
林岚笑道:“晚生还是很情愿和薛家再合作的。”
林岚差点没把手上的茶盏摔在地上,这老薛扣帽子的本领真的是有些本事,动不动就借天下百姓来压人,这一点,估计是与宦海中人打多了交道学来的。
林岚道:“薛老爷子传闻早就不管买卖上的事了,如何这一次亲身前来?”
林岚将薛万金请入正厅,一边的仆人递上茶水。
薛万金拄着拐杖,点点头。林岚的态度,还是比较让他对劲的,既然如此,做了一辈子贩子的他,也不会那么不识汲引,毕竟等会儿另有求于人。
薛万金眉头一皱,道:“有这等事?”
林岚卖布之前,就体味过了行情,说实在的,用高效力织布体例产出的布,即便是将代价压到二钱银子,都是稳赚不赔的,林岚美满是为了不让那些靠这混口饭吃的妇人们还能糊口罢了。
“呵呵,薛老爷子您这帽子扣得倒是有些大了,晚生如何接受得起?”
薛万金摘下帽子,将拐棍靠在一边,端起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老朽此番前来,乃是为全金陵的百姓,向林司业借口饭吃。”
“薛太公此番前来,不晓得所谓何事?”
“林司业当初送匾,也算是有过照面了。”
薛万金在薛家的职位,无可撼动,即便是在金陵城内,这根拐杖一杵,商界也要抖三抖。老太爷亲至,便是给林岚充足的面子,如果林岚端着个架子不来相迎,那么薛家的马车估计调头就走了。
林岚跟包成看着薛家的马车缓缓拜别,总算是相视一笑,这步看似废棋的棋,比及薛蝌接办布行以后,便能够盘活这局棋,比及阿谁时候,才真恰是薛劲父子哭的时候。
“薛二老爷和少爷的那点伎俩,作为一个贩子,真是太对不起贩子二字了。不知晚生贬低,就单单勾搭马匪,想要抄底晚生的庄园,这点上恐怕就违背了薛家行商的家训了吧?再说就这点本领,难挑大梁啊。”
拐杖前行落地。在管家的搀扶下,戴着顶貂皮高帽的薛万金下了马车,说道:“老朽未曾递拜帖,俄然到访,还请林司业包涵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