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垂垂下滑,暴露纹着金龙的红内裤。
冷风习习,暗香扑鼻,耳畔传来清脆的鸣叫声。面前的暗中被扯破开来,在阳光晖映下,他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高大的树、动摇的草帽,以及……秃顶的老农!
他一阵恶寒,为这个梦境深感惭愧。老农不竭打量他的胳膊和大腿,嘿嘿直笑。莫云飞被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只好起家离他远点。他向远处了望,麦田无边无边,轻风吹拂,能闻到麦子的香味。这梦境真是逼真,传闻人在梦里无所不能,恰好实验一下。
“祖宗!你是我祖宗!”
莫云飞翻身坐起,惊怒道:“你是谁?想干甚么?”
莫云飞愣住了,这真是他祖宗?他小时候曾经胡想过本身的先人,身披战甲背负长枪,在千军万马中驰聘纵横,敌寇望风而逃;要不然就是羽扇纶巾指导江山,居庙堂之上而定天下,受万民敬佩;实在不可像他爷爷一样,在期间的海潮中出门打拼,抓住机遇发财致富,为先人遮风挡雨。
老农抹着眼泪,讲个不断。莫云飞都快哭了,这位大爷讲了半天满是当年的苦日子,他硬是没听出这位爷是哪个年代。
老农一愣,呐呐道:“你这孩子也太性急了,俺是同治五年元月初六生,属虎的。死的时候,大抵是光绪三十四年腊月十三,俺记得刚听到圣上和老佛爷驾崩的第二天,西头的匪贼进村打劫,见人就杀,阿谁惨啊……”
莫云飞身材僵住了,一只苗条白净的手如幻影般没入拳头,悄悄取走紧握的安然锁。在他背后,苏夜凝睇着掌心中碧绿的安然锁,微微一笑:“莫老迈,一百六十年没见了。”
“啊呀呀!”老农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俺这辈子做了啥孽啊?生了八个娃,三儿五女也蛮好哩。恰好老迈刚生下来发热死了,娃他娘趴在床上哭啊!俺好不轻易把二闺女养大,又被那天杀的匪贼给抢喽!老三可贵是个带把的儿,谁晓得两岁就被人估客给拐了啊!老四最懂事……”
老农不知莫云飞心中所想,还在絮干脆叨:“咱老莫家七代单传,连个分支都没开出来,也是邪门了。孙子,改天选个好日子,我们一块回新野,好好祭拜先人。求祖宗保佑我们莫家开枝散叶,求祖宗保佑我们莫家繁华昌隆,求祖宗保佑我们莫家大家安康。”
“俺是新野哩!”老农慎重道:“孙子,我们家在新野。”
“本来是清末。”莫云飞摇了点头,非常失落。他开初觉得这位老农是唐宋元明之类的幽灵,厥后又感觉是康熙雍正乾隆阿谁年代。清末太近了,并且听这老农的话语,他至死都在村里,真没出息。
不晓得在田埂上走了多久,莫云飞始终在麦田边打转。他肝火攻心,抓起一块坷垃砸向麦田,背后传来老农的声音:“孙子,你想出去吗?”
“见鬼!如何还不醒?”莫云飞一口咬在胳膊上,狠恶的疼痛让他面前发黑,但始终没有醒来。
莫云飞沉着下来,之前的影象在脑海闪现。如果他没记错,明天早晨也见过这个老农。一口一个“孙子”、“祖宗”,他气得脱手打人,刚抓到衣领就醒过来。也就是说,这不过是个梦?
老农止住哭声,茫然看着莫云飞道:“俺不是才说到老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