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逸抱着小鱼,孟青半扶着潘逸,三人跟在荣灏身后离了王宫。
俄然,有一只大手紧拉住她,硬是将她拽出无边暗中。小鱼受不住刺目强光,不由伸手挡额,头扭向一边。
宫侍进殿通传时,荣灏一行就候在偏厅。荣灏看来悠哉,一会儿摸摸壁上挂毯,一会儿又打量起珐琅花瓶。
听到宫侍宣荣灏入殿,世人皆醒。
入了殿,周王已端坐于王位,刀刻似的脸看来生硬。明天他穿得丰富,颈处还搭了根围脖。天不算太冷,这副穿戴未免过了。
荣灏听后款步上前,执笔落下几个大字,并按上朱砂印。
好一个损招!
他如慈父,依依不舍地抚着她的乱发,柔声道:“乖女儿,现在你也没甚么用处了,父王便送你这一程吧。”
玉暄惊觉,蓦地昂首,就见她笑靥如花,趋走了沉甸甸的悲色。
一番断骨剥皮的痛,身后另有妖魔追逐。小鱼两脚灌铅,实在拖不动步。她干脆坐下,等着那只狼咬破她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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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周霸道:“女大不中留。来人,拿笔来!”
阿妩面色霜白,神情恍忽,若不是有人扶着,怕早就瘫软在地。她含了半口气,半死不活的,要归去也不知能撑多久。
周王偶然与他绕圈,说:“你想如何?”
一边是文房四宝,一边是两国盟约。
“你这但是自掘宅兆。”
“如果我说不呢?”
这般神定气闲刺眼得很,潘逸忍住怒意,闭目假装养神。
潘逸心头一紧,急得如油煎火烤。
面前是玉暄的泪容,楚楚不幸,比女儿还动听几分。小鱼愣了半晌,觉得是场梦,亦或者他们又回到阿谁处所,捆住相互,任人摆步。
昨夜必然出过事!
话落,他静肉痛哭,泪湿衣袖。
“你就当梦一场,别想、别提。”
周王手指它们,道:“口说无凭,以字据为证,若你签上此盟书,我就将她托付于你。”
荣灏听后直言道:“实在我国与周国向来交好,我姑母还曾与周国先王结为伉俪,何尝不算一件美事?此次鄙人有幸见过您家公主,真可谓天姿国色,人间无二。鄙人本日就大胆一回,向陛下提亲,以平洲、安镇为聘,陛下您看如何?”
昨晚宫里起了大火,到半夜才毁灭。荣灏入宫时,还能闻到一股焦糊味,不算重却扰得人不安。
潘逸魂不守舍,他已经担忧了一整夜,若不是孟青,也许早就暴露马脚。
“要,凭甚么不要。”
他剪去了阿妩的头发,拿铁链栓住了她的手脚,婵衣上到处是鞭苔所留的血痕,连起来便是个“奴”字。阿妩连路也走不稳了,踉踉跄跄,几次欲倒。
小鱼缓过神,她转过生硬的脖颈,望着埋首抖擞的弟弟,勉强地伸手摸摸他的头心。
玉暄骇怪,破泣为笑,他扑上她的身,又似被压到她立马弹开。
周王见之非常不测,不由奖饰:“真是豪杰出少年,没想荣国另有铁骨铮铮的男儿。”
同天,荣灏一行就离了周国,急仓促地赶回平洲。
周王眼神一凛,起了杀气。
一到平洲,荣灏就命令关紧城门,调拨兵马,看模样就是不想守盟约。
潘逸气血上涌,顿时耳鸣目炫,他一手怒指周王,冲口而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