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随君,三载拜相,两度尚主,世袭罔替,如此的荣宠勋贵,大厦倾倒不过三月余,皇权之争,可见一斑。
陈若弱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红着脸看顾屿给她盛了半碗粥,又把微辣的油碟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有些诧异地想,这顾公子如何仿佛晓得她的口味似的。
陈若弱才不看他,一行十来个丫环一道道将早膳端了上来,第一道红豆薏米粥放在中间,各色小菜搭在边上,然后是几道热腾腾刚出锅的面点,花腔绞得精美,陈若弱还瞥见有一碟指肚大小的夹心面食被捏成小小一团的猫狗兔鸟,热热烈闹地簇在此中,看着便敬爱极了。
镇国公这会儿也看清了陈若弱的长相,他开初是有些皱眉的,但婚事已成定局,多想也无益,只是怕顾屿感觉委曲,又看了看自家儿子的神采,他有些放下心来了,接过陈若弱捧上的茶,别离将红封给了两人。
喜鹊眼睛抽搐,给她打眼色,姑爷不在乎面貌,或许在乎的是内涵,才松一口气,就这么透露这和将军如出一辙的审美真的不太好。
顾屿正想着,正堂已经到了,见陈若弱微微低头有些不安闲的模样,他压下起伏不定的心机,微浅笑道:“不必担忧,父亲和三弟都会很喜好你的。”
陈若弱本来做女人的时候,总喜好留出半侧长发,微微讳饰一下脸颊上的胎记,加上胎记伸展得极广,又不能完整粉饰,看着就有些阴沉,顾屿倒是把她半侧的发丝全都盘进了发髻里,悠长不见阳光的半张脸完完整全闪现出来。她照着镜子才发觉,本来本身靠着耳廓的那一部分是没有胎记的,整张脸看去,实在就是额头和脸颊上高出三指宽的一大道,不是她一向觉得的红白阴阳脸。
他上前,喜鹊赶紧退后一步,本觉得姑爷是在开打趣,但顾屿脸上却一点开打趣的意义也没有,取过紫檀木梳,行动微带陌生地替陈若弱挽起长发,盘出一其中规中矩的发式,将那根金簪插了上去。
顾峻看着更气了,夹起一只个大腹圆的白鹅送入口中,但是只是一嚼,他的神采顿时绿了,偷偷摸摸看了一眼上位的镇国公,谁知因为刚才的闹气行动,镇国公就刚幸亏看他,他鼓着半边脸颊,心一狠眼一闭,认命地把口中的面食咽下去。
没人理他,镇国公道笑眯眯地和陈若弱说话,得知她在西北就帮着陈青临打理家事,看账管事一把抓,还会点厨艺,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顾屿进门,先行一礼,陈若弱先前也学过一点勋贵的礼数,谨慎地跟着行了一礼,倒是没出甚么错,镇国公微微点头,取了身边陪侍捧着的托盘里两道红封,还没来得及朝底下看,就听下首的顾峻一口把茶喷了出去。
他神采冷下来的时候,周身都伸展着一股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之气,顾峻咋呼到一半,竟然有些被吓住了,他漂亮的脸庞上尽是委曲,期呐呐艾叫了一声大哥,瘪着嘴不说话了。
镇国公沉着脸放下筷子,顾峻像是吐没了半条命,撑着接过丫环的茶水漱了漱口,白着脸,解释道:“我,我吃着肉馅的了……”
李嬷嬷看着,喉咙里咕噜了几下,到底没敢出声,喜鹊和翠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太信赖的模样。
陈若弱有些放下心来了,身子稍稍掉队一点,跟着顾屿进了正堂,见她瑟缩地就像一只小猫儿,顾屿忍不住抬手悄悄拍了拍她的头,算作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