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弱有些放下心来了,身子稍稍掉队一点,跟着顾屿进了正堂,见她瑟缩地就像一只小猫儿,顾屿忍不住抬手悄悄拍了拍她的头,算作安抚。
只是入口的味道实在超出了他的忍耐范围,勉勉强强咽下去,就是一股恶心之意涌上喉咙,他再也忍不住,扭头哇地一声把只嚼了一口的面食吐了出来,因为恶心的感受没有褪去,他又接连呕吐了好几下,把刚才吃的和昨夜喜宴上还没消化的饭食都吐了个洁净。
五代随君,三载拜相,两度尚主,世袭罔替,如此的荣宠勋贵,大厦倾倒不过三月余,皇权之争,可见一斑。
镇国公顾绍雍年有四十,兼领京畿巡防监察之职,明显正当年富力强,看上去却足有五十多岁,两鬓发丝微白,面庞也蕉萃阴霾,固然脸上强打出喜气来,却还是显得暮色沉沉,配着身后的苍竹劲风长画屏,更加让民气里打突。
喜鹊眼睛抽搐,给她打眼色,姑爷不在乎面貌,或许在乎的是内涵,才松一口气,就这么透露这和将军如出一辙的审美真的不太好。
顾屿微微蹙眉,时隔十年,再见亲人的高兴都被顾峻的反应冲淡了一些,语气微微发冷道:“三弟,不得无礼。”
陈若弱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红着脸看顾屿给她盛了半碗粥,又把微辣的油碟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有些诧异地想,这顾公子如何仿佛晓得她的口味似的。
陈若弱本来做女人的时候,总喜好留出半侧长发,微微讳饰一下脸颊上的胎记,加上胎记伸展得极广,又不能完整粉饰,看着就有些阴沉,顾屿倒是把她半侧的发丝全都盘进了发髻里,悠长不见阳光的半张脸完完整全闪现出来。她照着镜子才发觉,本来本身靠着耳廓的那一部分是没有胎记的,整张脸看去,实在就是额头和脸颊上高出三指宽的一大道,不是她一向觉得的红白阴阳脸。
陈若弱有些诧异地看向顾屿,顾屿拧眉想了一下,对她点点头,当年的影象分外恍惚,不过想来若弱没来的那几年,府中一应事件约莫确切是他在管着。
顾屿从他刚才呕吐时就一向定定地看着他,闻言,看向神采窜改不定的镇国公,轻声说道:“父亲,数月之前府里就已经出孝,三弟恰是长身材的时候,不能再让他茹素了。”
他神采冷下来的时候,周身都伸展着一股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之气,顾峻咋呼到一半,竟然有些被吓住了,他漂亮的脸庞上尽是委曲,期呐呐艾叫了一声大哥,瘪着嘴不说话了。
见过公公,就到用早膳的时候了,顾屿固然有些事情想要找父亲问个明白,却也不好急在一时,陈若弱在他身侧落了座,劈面顾峻哼了一声,头扭畴昔,用肢体说话充分表达了本身对这个大嫂的不喜。
“大哥,她的脸……”
没人理他,镇国公道笑眯眯地和陈若弱说话,得知她在西北就帮着陈青临打理家事,看账管事一把抓,还会点厨艺,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仿佛还感觉不对劲,顾屿看了一下金饰盒,取了一对碧玉缀金的发夹,续出两道细细发辫,回旋而上,正落在发鬓后端,陈若弱红着脸看他,眼睛里仿佛都带上了迷蒙的水光。
“一夙起就戴梅花簪子,不吉利,戴这个,又繁华又都雅。”陈若弱举起一根牡丹簇金缀海珍珠的簪子,这根她刚才就看上了,特别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