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陈塘县的地主爷、富商几近全都出动了，都是为了去拜拜虞五爷的，每月尾拜一回。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在大悲寺供了几年，陈塘的百姓就拜了几年，早已成了陈塘每月的嘉会，连大悲寺都常有人错喊成“五爷庙”了。
虞锦推拒：“不成不成，我脾虚血热，吃了阿胶要流鼻血的。阿胶买卖我家早不做了。”
本家的人已经早早到了，比上回府里见面那日还多出了一倍人去。老夫人倒是没来，却有几位与虞锦平辈的娇蜜斯来了，各个神态虔诚，穿戴素净，瞧着比她这个亲闺女都要端庄。
虞锦脸上飕飕冒寒气：“刚才还老有人偷偷摸我手！仿佛摸我两下就能蹭点财气似的！”
虞锦摆摆手。
绕过三大殿，入目便是一排松散的屋舍，有三个青衣和尚各提着个食盒进了此中一间屋。虞锦昂首一瞧，招牌上鲜明是“素斋”二字，来了兴趣。
几个保护忙上前去了，两人一个才将人制住。这三个年青小伙力量大，又都在气头上，一向半会儿竟拉不开。
秦家人肝火未消，她端着水酒敬了两轮才气坐下说话。此时那酒的后劲上来了，面前晕晕乎乎，喉咙里也热辣辣得疼。
虞锦夹起盘里最后一片素鸡堵上嘴，一来吃人嘴硬，二来佛前不能妄言。
出了门，她喊住一个洒扫和尚，也不自表身份，只问人家：“传闻虞府每月都来拜拜，他们就是这么拜的？”
弥高向来和自家主子一个调调：“最糟心的是，它还不好吃！”
场上世人甚么反应，虞锦也没空去看，看着弥坚和弥高一边一个撑在冯三恪腋下，能撑着他勉强行走，便喊住个和尚带他们去了方丈待客用的静室。
出了北城门，放眼望去，满是往同个方向行的百姓。路上不过一个来时候，竟瞧到了十几辆马车，也许是全陈塘的富贾都集合在此了，都跟不怕冷似的，挂起侧窗帘子跟同业的人说话。
虞锦嗤一声笑了出来：“难为几位伯伯了。”
虞锦整了整衣领，推开门，进了秦家人呆的那屋——给人赔不是。
桌前几人都惊诧地看着她——锦爷是甚么鼻子哟，这都能闻得出来？
又行了未几时，马车停了。保护上前去看，返来报说是前边有一辆马车车辙断了，正恰好挡在路中，半天没腾开道，一群地主老爷只得下车行走。幸亏离山脚不远了，走过这片集市就到了。
冯三恪抬起眼来。方才拳打脚踢之下也许伤着了脑袋，他右眼充血，几近瞧不到白，旁人看着都感觉疼。
虞锦再昂首，面前石阶仿佛望不着头，更心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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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坚几个年事小，听不太明白，只好欣喜道：“冯大哥你别多想了，我爹之前说上天欠你的公道，迟早会到的，顶多会晚一些光阴。”
竹笙算是几人里可贵的雅人了，她是虞家的家生子，之前跟着她娘清算府里书房，闲来无事就坐中间看书，博闻强识，连诗词歌赋都会些。
“哎你看阿谁，那肩舆里坐的是莺花巷的鸨嬷嬷，一个鸨子竟也来拜五爷庙了，真是闲的。”
“瞧您说的，您还赚不了钱，我们不都得喝西北风去？一会儿咱坐下好好唠唠。”
半个时候以后，虞锦才从这屋走出来，是撑着房门出来的，连跨个门槛都打了个趔趄。竹笙忙跑上前扶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