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合着今儿就要开张了,这甚么都没筹办好啊?是谁归去欢天喜地跟我说今儿就能开张的?”
满大街满是人,都是出门购置年货的,瞧见他们这铺子开着门,时不时有客人进门来,瞅瞅里边空荡荡的,甚么货都还没摆出来,又一脸莫名地走了。
做好的零嘴一包一包放上马车,点心不敢压,摆在了最上边。零嘴放一车,剩下的琐细放一车,冯三恪还去厨房提了两袋子银骨炭,一并放了上去。
两人也走了。兰鸢偷悄悄抬脚要跟着去,被虞锦一个眼神瞪住:“你做甚么去?留这儿干活!”
她生来繁华,也许是从小到大被人奉迎惯了,垂垂地心也变硬了,并不会因别人的微末体贴而感激,此时也是一样,内心泛上的不是打动,而是两分兴味。
到了处所,冯三恪取出钥匙开了锁,随后,头一件事就是把马车上那两袋子银骨炭提下来,朝虞锦道:“楼上雅间备好了,我去把炉子生起来,爷且等一会儿。”
楼下三间楼上四间,全被零嘴占了,剩的最后一间茶馆也被改成了他们憩息的地儿。
这恰是卖炒栗的赵小六。他远远瞧见铺子门口站了这么些人,知是主家来了,忙把车拉了过来,车上放着的都是他炒栗的家什。他冻得直颤抖,脸上却绽着笑:“兰女人你可算是来了,我一早就在这儿等着,左等右等等不着你,我都怕你们今儿不开张了。”
冯三恪缩着脖子摇点头。
冯三恪谨慎翼翼咨询:“……鞭炮?”
她和姐姐竹笙都是虞锦的近身丫环,虽说虞锦很少有效到她们的时候,可三人里屋外屋睡着,主子有甚么衣裳天然是清楚得很。
一翻慌乱以后,桌椅板凳总算摆好,此时已是巳时,太阳高高升起来了。
聊胜于无,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碗筷都是新买的,烧开水去烫洗又花了一番工夫。从府里拿来的笼屉也派上了用处,把能热的点心都上笼热了一遍。
彩色的绣线微微凸起在外,连山势起伏都能绣出来,虞锦模糊记得这是包梗绣,是非常磨练手上工夫的绣法。光是这么一块锦帘怕是能值几两银子,旁人拿来做衣裳都舍不得,本家的人却拿来当门帘使了。
只见兰鸢穿戴一身标致的襦裙,脸颊粉嫩嫩的,是扑了点脂粉,小女人本又出落得都雅,这么一打扮跟哪家蜜斯似的。
几人被她问得呆住,兰鸢眨眨眼道:“拿来给客人歇息呀。”
每间茶馆上都挂了面锦帘,垂到人半身的高度,每一幅上头都绣着不一样的山川风景。这都好几年畴昔了,把锦帘上的灰拿湿布擦洁净,竟瞧不出一点旧痕来,可见这料子有多好。
虞锦眼睛瞥向了这头。
跟在后边扛着一袋生栗子的赵小六更懵,他那火炉子还在外边车上放着,忙问:“那我们这炒栗子的、烤红薯的、吹糖人的该去哪儿做?”
略略瞧了两眼,虞锦便笑了。她内心暗嘲:怪道本家十几个铺子,竟赡养不起一家人,这做买卖的脑筋实在叫人愁得慌。
虞锦深吸口气:“关门关门!让人家出去瞧笑话呢!”
帮手忙脚乱,谨言带着府里的闲人来了,早餐都没来得及吃,饿着肚子就跑来济急了。保护来了好几个,全被指去做力量活;博观他们人谨慎细,恰好昨晚做出来的很多零嘴还没来得及分小包,全撵到了中间屋子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