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时,屋里的两人还没有睡着。博观在听冯三恪讲故事,他头偏在右边,脖子压都酸了,仍舍不得换个姿式。

刘荃猎奇:“锦爷做甚么去?”

听闻?虞锦奇道:“你听谁说的?”

刘荃仿佛知她所想,道:“柳家是大地主,佃农几十户,三百多亩良田。菜农收完秋,品相好的菜就收上来,放到店里能卖得贵些。他家另有粮店,就在中间。”

虞锦笑眯眯拍拍他肩膀:“管十户庄稼汉、百亩地步即为地主,管千亩地步为里正;千户万户的口粮全交予一人手――即为商。位高则责大,哪一行都是一样的事理。”

想到此处,虞锦笑得眼睛弯弯,眼也不眨地说瞎话:“一家人哪有甚么龃龉?不过是奶奶看我亲热,她又想我爹了,抱着我哭了半个时候,也许归去的路上又着了风,这才头晕的。”

这倒是时下少见的,别说是陈塘县,便是都城都少见如许的铺子。菜农大多是在集市上摆摊,乱哄哄的,踩烂的菜叶满地丢,一不谨慎还会叫人滑个趔趄;府里采买的要么直接去阛阓上买菜,吵嘴贵贱全凭本身遴选;要么就是跟诚恳的菜商耐久订菜,每日直接送到府里去。

“好些人都晓得呀,走半道上,老夫人就被抬到医馆去了。”

爹娘兄嫂都没了, 他身上还背着罪, 乃至欠着仇人一百二十两巨款。今后会如何,冯三恪本不敢想。

这话经不起考虑,刘荃也不是个傻的,猜疑瞧了她几眼。

虞锦问他:“你们这儿的阛阓在甚么处所?昨儿我叫人去买菜,人返来跟我说菜摊上满是白菜萝卜,一车一车摆路边,整条街满是白菜萝卜,就没几样别的东西。我家昨晚喝的萝卜汤,今早吃的白菜饼,这条街上连个像样的食肆都找不着,晌午如果再寻不着用饭的地儿,我家只能去街劈面买包子了。”

冯三恪天然也去了,把独一的银钱揣上,是唱曲儿那日兰鸢给他的银锭子,足足三两重。

“那你当我吃的是甚么?”

冯三恪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也带我?”

虞锦在都城过冬的时候,南郊有个温泉谷,那谷中四时如春,专门给都城富人和皇家供菜。每日都会送些新奇蔬果到府上,是以虞锦从没受过夏季吃不上菜的苦。她回陈塘前却没想到这个,此时外头卖着的只剩白菜萝卜土豆这些了。

当时他还惊诧竟然给了这么大的赏,这几日冷静察看着,却从不见虞府有赏人的风俗。此时想想,应当是锦爷念及他初来乍到,没银钱,才叫人给的。

虞锦从荷包里摸出半两碎银来,塞他手里,笑眯眯:“这条街上你看看该买甚么菜,今早晨府里吃甚么就指着你了。”

虞锦无法,这巴掌大点的处所就是不好,丁点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

她手边正摆着帐本,就把这算盘放到桌上拨了两下,刘荃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快得瞧不清她的手指,眼睛只能捉到一片残影。

虞锦昂首瞧了瞧店面――柳家菜铺。

“……然后锦爷就问他,如果买十万石粮的话,一文一和一文二的不同又是多少?爷还说位高则责大,哪一行都是一样的事理。那县令公子叫她给说懵了,灰溜溜走了。”

贰心神震惊, 慢腾腾躺回床上, 听着博观稚嫩的声音絮干脆叨:“你年纪大了些,人瞧着也迂, 不晓得能不能行。不过好好学总归是事理, 就算做了家仆,过个五年八年也就放出去了,在咱家耳濡目染, 出去做个小买卖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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