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六文,一转头,这家倒是五文。冯三恪折回身,脸上透着宽裕:“爷,我买贵了。”
已是子时,屋里的两人还没有睡着。博观在听冯三恪讲故事,他头偏在右边,脖子压都酸了,仍舍不得换个姿式。
冯三恪又指指韭黄:“那这个呢?”
这菜是买不成了,冯三恪只好放动手里的菜,持续往前走。瞧见一家卖香粉的,因为香粉价贵,也有拿碎银去买的人,小贩备着的零钱多,身前兜着个围腰,里头装的满是铜板。
冯三恪中间还站着个大娘,闻声这话,不欢畅了:“不挑我咋买?谁晓得你会不会把坏的烂的都给我装一兜?”
“不脱。”
“你说,该不该计算这一文半文?”
刚走没两步,又瞥见一家卖柳丁的,一整车满是柳丁。摊位上立着个木牌,上写“五文一斤”,五这个字冯三恪认得。
“行了别算了,你算不明白的。”
一句一句的都是精华啊,冯三恪连连点头,把她的话印在脑筋里。
小贩一怔,犹踌躇豫收了钱:“那成吧。如果买归去嫌色儿欠都雅,可别返来找我啊。”
“脱壳的?”
“哎哎,客人你拿的那色儿欠都雅,少有人买那色儿。来我给你挑,你是要送大女人还是送老娘的?”
刘荃点头,湖广下辖湘、鄂、桂、黔等大部,都是产粮的处所,天然是听过的。
刘荃瞠目结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仿佛面前站着个老妖怪。
冯三恪怔住:“那……我找他要返来?”
倒是机警。虞锦接着问:“如果叫你去买一百斤麸麦,瞧见两家粮户,一家一文二,一家一文一,你会不会因为十文钱跟人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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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文一斤。”
弥坚几个都笑着旁观, 也不帮他解困。
将近晌午了,虞锦催他回家:“别想这些俗事了,你是学问人,俗事交给我们贩子来就是了。回家好好读书,来岁就要上京赶考了,别丢你爹的脸面。”
弥坚几个都笑着点头。
更叫人宽裕的是,那大娘闻声了结不理睬他。摊位前还站着别人,别人挑菜给钱都利索得很,因而就晾着他不管了。
冯三恪又扭转头:“你们装着通宝没?”
刘荃差点当街给她跪下――随身带着称的财神爷!活的!这抠门真是抠到家了!
油嘴滑舌,委实不是甚么好词儿。虞锦哂笑一声,指指面前这柳丁摊位上的男人,问:“此人瞧着诚恳不?”
虞锦笑笑:“有甚么好丢人的?小贩缺斤少两不丢人,咱这费钱买东西的反倒丢人了?”
“……这个如何卖?”
堂堂七尺男人汉,这辈子还是头回跟人讲价,之前一是感觉街头小贩不轻易,二来他脸皮薄,人家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买。
“要甚么呀。”
一起走啊走,整条街都转了两遍,菜买了很多。刘荃甚么也没买,跟着他们到处转悠也不嫌累,一起只咧着嘴笑,嘿嘿嘿嘿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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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有锦爷站着,冯三恪心说她是贩子,叫本身来买菜,必定是想瞧瞧他会不会精打细算,便问人家大娘:“能便宜些吗?”
“我都城有个老友,他是粮商,每回从湖广进粮,运回北边来。一趟动辄几万石粮,多时十几万石都是有的,一文一和一文二的不同,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