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有些奇，赞了声，话风一转却说：“这些琐事今后放放。孙捕头来了也不需你带着跑，得要县衙里的捕快和文书去协同办案，我这边也会派人手跟着，你身有臭名反倒不便出面。”
冯三恪怔了怔，谨慎探听：“路边支个摊儿？”
一边是向来寡言，主子面前更不敢乱开口；一边是天南海北都能扯三分的, 恰好摊上个沉默寡言的主, 严峻停止了唠嗑的欲望。
弥法眼睛晶亮：“那我当掌柜？”
博观屁颠屁颠凑上来：“冯哥，你们要出去开铺子了？”
彼时天刚亮不久，昨晚又下了一整夜的雪，朝晨恰是北风吼怒，地上碎雪籽被风卷起扑到脸上，冻得人一颤抖。
只听虞锦道：“通窍的事，博观与你讲过。这半月你买过几次菜，晓得做买卖需得呼喊了，晓得货比三家了，再把算盘学个差未几。这就够了，剩下的全看天禀。”
冯三恪没因“抠门”这说法难为情，反倒惊呼出声：“不成不成！千万不成！我如何能做得了掌柜？我都没有卖过东西，连一粒米都没卖过，如何能开铺子？”
余下三人都跟着一颤抖。
竹笙收了笑，道了声先行辞职, 带上门出去了。
冯三恪冷静想着，难怪锦爷说府里这群孩子懒，拖拖沓拉公然不假。他站在门前，目送仨孩子各回各屋了。
冯三恪没听明白。虞锦唇角一翘，又暴露一脸大尾巴狼似的浅笑，慢悠悠道：“咱府里有个端方，新入门的要看看各自天禀。比方弥坚，嘴皮子利索，会来事，就往店面掌柜的方向调|教；再比如竹笙，有耐烦，不骄不馁，将来非论是管钱还是管账，都是一把妙手。”
面前人唇瓣微动，还在说：“我看你年前也没甚么端庄事，恰好我手边另有几个脑筋活的，你们凑一拨，开个铺子练练手。”
虞锦浅浅白她一眼：“先前说好要去跟着账房先生去学算盘，这半月你去过几次？”
天底下都难寻这么厚利的买卖。
……微凉的，柔腻的，另有飘入鼻尖的那一丝肥皂香。
“哎呀冯哥你如何这么好说话！真够意义！不可啊冯哥，你耳根子不能这么软，如果另有别人想入伙，你都得推了晓得不？人再多锦爷就不欢畅了。”
他一条性命，竟抵不过锦爷一句话；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县老爷，本来也会有那样奉承的姿势。
虞锦温馨听完，道：“我说两句话，你们且记着。”
厥后赶上战乱，举家迁到陈塘县。这短短十几年，眼看着贩子越来越多了，冯三恪也从没眼热过。
冯三恪眼里带笑：“我说好。”
有好天轰隆在前，后边这“本钱平摊”反倒叫人稍稍心安了些。
“好。”
他家往上倒三代都是庄稼汉，他幼时贩子职位还贱，那会儿一大师子住在泾阳，全部村里只要两户人家是做买卖的，集市上支个摊儿，三文的菜拉到城里就卖五文，不过一年就攒够钱盖了新屋。村里大家冷眼瞧着，背后里没甚么好话。
是以虞锦俄然问起，他也没游移，便答：“等着腊八孙捕头来，年前再把算盘学明白。另有，前两天我看外院的葛牧带着两个保护在做桌子，看了两眼，看懂如何做了，就想在屋里加套桌椅。闲时找点木头试着做做，放在屋里也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