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带着这群半大孩子回县里来, 我本想着年纪小的造化大, 县里头又到处是商机,也许能教出几个得用的。到了来岁带着去南边跑一趟,手边就有人可用了。可府里安设下已有半月了,我瞧了半月,却瞧不见几个聪慧好学的,叫我有些绝望。”
连屋里的博观都皱起了眉,冯三恪却只瞧了他一眼,一点脾气都没有。看满屋人都盯着他看,只好道:“不早了,都归去歇吧,明儿先去铺子看看,再拿主张。”
这呆头呆脑的模样,竹笙一个没忍住, 掩着嘴笑了出来。冯三恪面上更窘了。
弥高悄悄嗤了声,仿佛瞧不上他这小家子气。兰鸢却连连点头:“我也感觉路边卖点琐细东西好,一二两的本钱,翻两番还好说,摆个生果摊一个月下来也将姑息就。可十两本钱要在一月内翻两番,那就是四十两,做甚么能赚这么多?”
天禀?
“等你甚么时候把你那弊端改了再说。”虞锦没点破,视野一转,落到冯三恪身上,“年纪最大的三恪当掌柜吧。他性子稳,能刻苦,也能抠住钱,免得你们乱花。”
……微凉的,柔腻的,另有飘入鼻尖的那一丝肥皂香。
虞锦又从那袋子果脯里摸了一颗出来,咬进嘴里, 酸得咬了咬牙, 这才出声突破沉默。
冯三恪脑筋慢,刚想揣摩这话又是甚么意义,被打了个岔。虞锦问:“先前你说想学做买卖,改主张了没?”
虞锦把刚才的话重说了一遍:“我深思着年前你们也没甚么事做,成日好吃好睡地都养了一身懒骨头,不如我们开个铺子练练手。这条街上空着两个店面,门面差未几大小,你们挑个处所开铺子去吧。”
虞锦温馨听完,道:“我说两句话,你们且记着。”
冯三恪冷静想着,难怪锦爷说府里这群孩子懒,拖拖沓拉公然不假。他站在门前,目送仨孩子各回各屋了。
正说到这儿,竹笙带着人返来了,一个女人,是她一母同胞的mm兰鸢,本年刚十三;两个少年,十四岁的弥高,另有比冯三恪小一岁的谨言。
虞锦漫不经心催了句,见冯三恪连连点头, 也不问句为甚么,仿佛对她的话奉若神明。虞锦又笑开了:“怕甚么?学不成也不会撵你出府。”
“来来来,恰好我一块说。”
兰鸢哭哭唧唧,可惜她家锦爷是个心狠的,亲姐姐也不帮着说话,开铺子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一来,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生财之道,只要肯动脑筋,到处都是商机。”
博观屁颠屁颠凑上来:“冯哥,你们要出去开铺子了?”
面前人唇瓣微动,还在说:“我看你年前也没甚么端庄事,恰好我手边另有几个脑筋活的,你们凑一拨,开个铺子练练手。”
虞锦有些奇,赞了声,话风一转却说:“这些琐事今后放放。孙捕头来了也不需你带着跑,得要县衙里的捕快和文书去协同办案,我这边也会派人手跟着,你身有臭名反倒不便出面。”
“那你从速学,这两天学会。”
兰鸢笑眯眯:“爷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没准明夙起来就忘了这回事了。这都腊月初二了,过了腊八就是年,拖到年后再说吧。”
有好天轰隆在前,后边这“本钱平摊”反倒叫人稍稍心安了些。
冯三恪怔了怔,谨慎探听:“路边支个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