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梦昔自幼跟从父亲长大,母亲早已过世多年。现在,玄梦昔已是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但是在那梦中,母亲的音容竟是那般逼真,那般慈爱。
自玄梦昔记事起,这个梦境老是会在红月美满的夜晚悄悄来临。这么多年来反几次复的,竟是从未曾停歇过。与这个梦境同时呈现的怪象,另有玄梦昔额上的那一抹淡红色胎记,每回在月圆之夜,这个红色胎记的色彩便会加深,变得明丽胜血,然待次晨月落,胎记的色彩又会规复到平素的无常之色。
<!--章节内容开端-->残阳如血,天涯赤红。
这位被玄梦昔唤作素姨的女子,乃是玄梦昔的贴身近侍,名为素如。自玄梦昔记事起,素姨就一向伴随其摆布。母亲早殁,父亲冷酷,唯有素姨,是玄梦昔知心的依托。
这长鞭方才落下,忽又高低垂起,仿佛要直冲天涯,紧接着又化作一道冰冷的青光,再次朝小女孩那血肉恍惚的后背之上重重地扫去。
“没有体例?那你说说,这是甚么?”素姨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被烧得残破不全的碎纸片,盯着玄梦昔问道。
“母亲……!”
对于母亲,父亲虽鲜少提及,但倒是用情极深。自母亲过世以后,父亲就沉浸在对母亲的思念当中没法自拔,一向对年幼的玄梦昔鲜少存眷。直至玄梦昔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些年来父亲独一过问的,也便只要玄梦昔的婚事了。
或许这魔界本就是小我情冷酷的处所。而父亲作为一个魔,约莫赋性就该如此。倒是玄梦昔本身,身为一个魔女,不时纠结于这些个所谓的温情,反是变得好笑,在魔界中显得异类了。
小女孩抬开端来,目光投向那银色的长鞭,眼中竟然毫无惧色,前额之上一抹腥红的印记,比之身后如血的残阳更加素净夺目。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年早就已经风俗了。”玄梦昔回握着素姨的手,复而又拍了拍,表示让素姨不必担忧。放下素姨的手,玄梦昔不由又是一阵欣然,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但是面上倒是一派云淡风清的模样,眨巴着那双娇媚的大眼睛望着素如,嘴角竟还挂上了一丝天真的甜笑。
“素姨~没有那么夸大啦,我就是好玩!”玄梦昔俄然嗲声地拉着素姨的手撒娇道,说着撅了撅嘴,略带些负气的意味持续道:“真玩出火了,那也没甚么。归正我这命也不首要,父亲也不会在乎的。”
一个娇弱的小女孩跪倒在地,浑身高低满盈着淡薄的黑雾。在夕阳余晖的映托之下,小女孩的周身镶上了一圈金色光晕,好似一朵固执的乌云,不自量力地要去遮天蔽日,挡住那残阳的光辉。
小女孩转头望去,只见那残阳斜挂的天涯俄然紫云翻滚漫天而来。那本来如血的云霞变得紫光霍霍。紫霞当中,一衣阙翩飞神韵超脱的女子如极光般袭来,广袖长舒,把那即将落在小女孩背上长鞭缚住,转头朝小女孩喊道:“小昔,快跑!”
身后的门“吱嘎”一声被推了开来,一个青衫白裙的女子仓促而入,径直走到玄梦昔身边,摸了摸她的后背,体贴道:“小昔,还好吧?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