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鉴,章女人主仆已受程三爷勒迫,这时岂敢承认?要说草民强夺良家妇女,真是天大的冤枉。草民带来了合婚书,三媒六证全在,当日下聘的礼单,章女人亲兄长的许婚函等等全带来了,请大人过目。”花花太岁大声叫,召来了鲍师爷。
程三爷是个闯荡江湖的荡子,不必多想也晓得这是俞渊设下的毒谋,猛地一把抓住俞渊的衣领,厉声道:“姓俞的,除非你不要命,不然从速给我收回你这卑鄙暴虐的动机。”
城南宝穴东麓,住了一名姓程名锦江的人,排行第三,是个孔武有力天不怕地不怕的本地地头蛇,曾经在府衙当过巡捕,虽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后辈,却颇具侠骨,决不向小户人家讹诈欺诈,也不向安份守己的大户伸手,喜打抱不平,部下具有很多地痞地痞,谁也何如他不得,只要这位程三爷,敢向俞五爷头上动上,俞家后辈曾经多方凑趣,送多量财物做拜师礼,程三爷只哼了一声,将礼当堂派人丢下南门四周的立德桥。
程三爷一怔,心中明白了三分,不由勃然大怒,变色问:“你替余成龙结婚?女方是不是缙云章家的女人?”
花花太岁皮笑肉不笑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特为寒舍的余师父迎取新妇。有钱没钱讨个老婆过年,功德嘛!余师父曾经指导过兄弟的拳脚,是以亲身带人前来筹措。”
日落时分,赵安然扛着大斧,悠然的踏入了处州城。
主仆俩一筹议,决定卖掉产业,迁回龙泉故里依母舅度日。
“程锦江,又是你肇事?”胡大人不悦地问。
“开口!退下去。”胡大人不悦地叫,挥袖令程三爷退开,然后命鲍师爷将书牍等物在柜上撩开,慢条斯理地逐件核阅,久久方向鲍师爷叫:“传三媒六证。”
万象山的尾麓伸出城外,两里地衔接着小括山。小括山是本地的名胜,众山环簇,状若莲花,又叫莲城山,径路盘纤,也称九岭。
程三爷慌不迭将四伯扶起,按在椅上说:“老伯,不成如此,不怕折了小可的阳寿么?坐下来谈,请重新提及。李三曾将大要的颠末向鄙人说过,但他语焉不详,为明本相,小可不得不亲向老伯就教。”
十余名差役如狼似虎地涌入店门,打斗倏止。
“是嘛!三爷早晨如果有空,请到寒舍喝两杯喜酒。少陪,兄弟得跟章家的四伯筹议筹议,他是送亲来的。”花花太岁客气地说,目光落在如被五雷轰顶,浑身颤抖的四伯身上。
“你这畜牲!”四伯久久方迸出一声谩骂。
章思任的老婆胡氏,恰是胡深一族中的另一支,娘家中落,目前情状并不佳。胡氏去世三载,章思任也于一年前病故,遗下一子一女,子名章安国女名敏姑。安国十八岁,敏姑十六。安国就读缙云总学,爱好游山玩水。合该有事,玄月九日重九登高,敏姑偕几位闺友,在仙都山至玉虚宫途中,被前来探友的花花太岁俞渊碰到,惊为天人,倚仗人多势众,出言调戏毛手毛脚,刚好碰上缙云的几名巡捕,总算替他解了围。
四伯正在柜前会帐,程三爷带了四名弟兄在一旁等待。
辛文昭并未被带走,没人目睹他脱手,他是搭客,只是在进食罢了。
“拿下他!”胡大人叫。差役们不由分辩,取出了铐链,程三爷愤恚填膺,却又没法抵挡,拒捕的罪名极其严峻,差役们人多势众,他又不是武林妙手,拒捕也枉操心机,他钢牙一锉,同花花太岁嘲笑道:“你做得很好,但是你已惹下了滔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