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镜心笑道:“另有两拳,看准了再打吧。”石井太郎一拳无功,气势先被挫了三分,想道:“是了,我打的目标应当放大一些,那他就不能取巧了。”大喝一声,第二拳朝铁镜心的心口打去,圈子狭小,就算他侧身或哈腰也要中拳,铁镜心成心矫饰,把胸脯一挺,正正迎上,只听“嘭”的一声,石井太郎的拳头有如撞到了一块铁板,拳头给弹了出来,顿时大吃了一惊,心道:“看不出这个文弱墨客,竟然也练得一身铜皮铁骨,似我普通。”
现在比赛的端方,不能闪躲还手,这环境与两边比武的搏斗大不不异,点穴自可尽力施为。说时迟,当时快,只见铁镜心一掌方罢,次掌又来,手掌挥了半个圆弧,快速往石井太郎胸口的“璇玑穴”一按,石井太郎刚才被他劈中琵琶骨,疼痛未已,这个部位抵当的力道最弱,铁镜心这一按恰是“惊涛掌法”中最精美的招数,含有左旋右转的两股力道,石井太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扭转起来,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背脊刚好正对敌手。铁镜心大喝一声,快速化掌为指,往石井太郎的“天柱穴”一戳,这一下力透指尖,就是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工夫也被破了,何况阿谁部位恰是石井太郎最脆弱的地点!
石井太郎大喜,他被铁镜心用重伎俩打中了十几掌,虽未受伤,但周身骨骼都已模糊作痛,而他的拳打到铁镜心身上,涓滴未见效果,早已心中暗怯,想道:“再打下去,只要亏损。可贵天下竟有如此笨伯。”却未曾想到铁镜心固然武功比他高出少量,但毕竟限于年纪,内功仍未臻至炉火纯青之境,要运功化解他的重拳,元气又岂能没有耗损?提出这个别例,自是别成心图。仓猝问道:“那么那个先打?”铁镜心一笑说道:“我国乃是谦逊之邦,天然让你先打。”以脚根为轴,接连划了两个圈圈,道:“谁如果被打出这个圈圈,也算输了。”
本来铁镜心此人,固然读书不化,但一份小聪明倒是有的。方才激斗数十回合,他无时不刻不在寻觅石井太郎的“练门”地点位置(凡是练外门硬功的妙手,身上都有一个抗打击才气很差的亏弱位置,叫做“练门”),从石井太郎的打斗表示中,已经晓得他最为重视防护的,乃是后颈颈窝凹下的数寸之地,那部位恰是“天柱穴”的地点,铁镜心鉴定,那十有八九便是石井太郎的“练门”位置,刚才恶斗之时,他已经多次点中石井太郎的穴道,只因石井太郎一身硬功,身如铁石,而打斗中的点穴伎俩较为轻巧,一沾即走,难以应用真力,指力不透,固然点中穴道,也没有效处。以是他才用心提出了这么一个比试的体例,恰是为了针对石井的“练门”而来。
只听得石井太郎一声厉叫,喷出一口鲜血,顿时颠仆,日本军人大惊,仓猝上前抢救,但见石井太郎面如金纸,上气不接下气,竟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即使能够救活,这身硬功也要废了。
但见铁镜心剑眉一竖,两道目光如寒冰,如利剑,只是往仇敌身上扫射,他拳头高高举起,却迟迟不向下打。石井太郎就像一个将被行刑的犯人一样,最后本是鼓起勇气,作出一副凛然无所害怕的模样。这时在铁镜心的拳头威胁之下,就像犯人被推到铡刀刀口,见着刀光闪闪,而铡刀又将下未下之时,表情不由得大为严峻,畏缩起来。石井太郎心中惊骇,肩膊不自发地耸了一耸,但他到底是八段军人,心中惊骇面上毫不透暴露来,硬着头皮,大声喝道:“支那好人,你打还是不打?”铁镜心哈哈一笑,道:“来啦,来啦!”左拳拳头虚虚一晃,作势打出,又快速收回,倒是做了一个假行动。这一刹时,但见石井太郎颈脖一缩,略略侧身,用左肩横扫上来,铁镜心没有出拳,他却几近收势不住,右脚向前移了一步,大声骂道:“八格马鹿!”骂声方才出口,铁镜心右掌“砰”的一掌扫去,在他右肩的琵琶骨上狠狠地劈了一记,石井太郎身子失了均衡,顿时又向后退了两步,几近给铁镜心这股猛力推出圈子,幸而他收势得快,脚步方才踏在圈子的边沿。仓猝向圈子中间站定,吓出了一身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