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话语铿锵,中气实足,冰冷的目光扫视畴昔,没有一个凉荒儒修敢与他对视,皆有愧色。
落拓地倒满一杯酒,他悄悄地摇摆着酒樽,望向沈临,道:
“凉荒一向被人讽刺为蛮夷之地,文脉衰颓,你们生在凉荒,我为你们的不幸感到哀思;但既然已经是凉荒人,却奴颜傲骨至此,那就只要为你们的不争感到气愤。”
“呵呵,世子殿下这番话倒是标致,可如许就能申明你的诗才比我强上万倍了吗?”
“写不出好诗词,说再多标致话也是徒劳。”他在嘲笑,逼着唐风写诗,要让唐风在世人面前出丑。
唐风将已经空了的酒樽放在桌上,冷声问道:“沈临公子,那你感觉我是从哪儿买的呢?”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一刻,那位中年儒修完整佩服,仅是这一首《鹊桥仙》的代价,便要比他这几十年写得统统诗词的代价还要高。
上阙第二句,笔墨宕开,显现出爱情的高贵纯粹,又是一句不成多得的绝妙词句。
其他儒修也是在一怔以后哄然大笑,沈临是云秦帝国的状元郎,诗才获得了老辈人物的承认,称其为百年来最有才情的几人之一,有望以诗词证道。
“如何?刚才说的话,现在就不认账了?”沈临在讽刺,如果唐风现在分开,他会更欢畅,因为这比写不出好诗词要更丢脸。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你猖獗!”
他目光冰寒,看着冲动的中年儒修,痛斥道:“身为凉荒儒修,却看不起我凉荒之人,反而对都城之人推许备至,真是天生一副仆从像!”
“年青人就是轻易高傲骄傲,看不清本身与别人的间隔,最后只能摔跟头。”有一名中年儒修摇摆纸扇,在装模作样地指导。
“你不消激我,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我还不放在眼里。”
一个身负如此大名誉的人,竟然被一个素以纨绔著称的少年郎鄙夷,这的确就是人间最好笑的笑话。
杯酒成诗?唐风的这句话引发哗然,因为这实在是放肆到了顶点,需知就是沈临之前做的《卜算子》也不是当场作的,而是早有筹办,现场作诗的难度实在太大。
这个题目让沈临语塞,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八个字如同一把钢刀,狠狠地扎进了这群凉荒儒修的心脏。
目光的核心,唐风始终很淡定,脸上带着安闲的笑,并且对宁小眉和徐婉投去了放心的眼神。
“接下来,便让你看看,杯酒成诗!”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凉荒的浩繁儒修也在等着看唐风的反应,如果唐风临阵脱逃或者写不出冷傲的词赋,那刚才的一番话也就没有了压服力。
“世子殿下还是就此拜别吧,不然把稳才名尽毁。”有人皱眉,感觉唐风会让凉荒统统儒修丢脸。
此时,沈临再没有那种文雅的风采,大声呼啸道,对唐风停止质疑。
沈临皱着眉头,不信赖唐风能够喝完一杯酒就写出一篇诗词。
“很好,世子殿下,没想到你另有讲笑话的天赋,我好久没见过有人能将笑话讲得这么清爽脱俗了。”
唐风笑着,渐渐地将空杯子中的酒再次倒满,全部过程一句话都没说,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