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杜书彦撩袍跪地:“皇上明察,那李大人……他也是不得已,被律王使计勒迫。何况他已死,望皇上不要究查他的家人。”天子冷哼一声:“若要究查,方才在殿上,就不会那么说了!此次,不过尝尝你的忠心。灵楼是朕的,不是姓杜的,你不要觉得做的事,朕都不晓得,由着你说!出去吧。”
太守称伤已病愈,定于三日以后出发进京述职。夜深人静,太守府书房的门口,从屋顶上轻飘飘落下一人,排闼而入。正忙着清算各种簿册的太守蓦地昂首,大惊,还不及惊叫,已被来人点住哑穴,接着又是肩井、膻中两处被封,只要圆睁着两眼的份。
从帐本上看,太守应当是调用了河工款项去赎儿子,目睹着就要进京述职,时候到了拿不出银子那但是大大的不妙,律王此时施以援手,承诺替太守将河工款还上。那会儿太守自伤身材的时候,大抵款还没到。不晓得现在环境如何样了,如果银子到位,太守再称伤不进京没甚么意义。想那私造兵器的仆人也是律王,现在东西都搬空,该杀的杀了,该烧的烧了,律王要太守做的事想来已完成。以是……现在雇了本身是要将太守灭口么,指名要本身去,想来是因为盗夜白牡丹的时候,已对太守府熟门熟路,妙手脚更快点么?
来人往他的茶里倒了些粉末,略微晃晃,捏开他的嘴灌出来,灌完以后,将杯仔细心擦洁净,用茶水又冲了几次,还是放回桌上,仿佛统统没有产生。未几时,太守额上盗汗滚滚而下,腹部衣衫垂垂透出殷红赤色,原已病愈的伤口在药力催动下,又裂开,鲜血止不住的向外涌出。
“甚么人!”破门而入的杜书彦袖中异形红色短剑向蒙面女子急攻而来,胭脂泪名不虚传,蒙面女子虽及时避开,但掠过的剑气还是将蒙面女子的左肩衣衫划破,太守奄奄一息,尚未断气,那女子手中金色双匕向红色短剑迎上。以短对短,俱是含混小巧手腕,直取性命杀招。相互太熟谙路数,一时竟难分高低。
序幕:翰林院里,众翰林学士围着杜书彦,扣问洛阳花会晤闻,杜书彦提及花草词穷,谈起青楼歌姬,那是眉飞色舞。世人只暗笑:“到底是个纨绔后辈。”数今后,图文并茂的《洛阳牡丹记事》呈至御前,雪映朝霞、菱花湛露、玉楼点翠,另有宝贵的姚黄、魏紫、二乔、娇容三变等俱画的栩栩如生,笔下千言也是文采风骚,尽述洛阳繁华气象。
次日,丫环的惊呼震惊了全部太守府,书房里整整齐齐,薄胎瓷杯中的茶水只饮了几口,桌上尽是公文簿子。前来查验太守死因的仵作判定,太守是因劳累过分晕倒,伤口崩裂血流不止而死。
散朝后,杜书彦刚回身筹办分开,却有小寺人拉住他:“杜大人,圣上有请杜大人御书房回话。”
太守已死,牡丹花会停止。以赏花记事为名出京的杜书彦杜翰林,此时也是归去的时候了,从洛阳回京的路上,他在车内,冷静吹亮火折子,红色的火焰将一份奏折烧成团玄色飞灰,洛阳太守调用河工银的统统账目来往都被暮春的风吹散在这翠绿的山路上。
想到这里,金璜心想太守的儿子,应当也是律王派人绑去,不然,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只是太守体贴则乱,一时想不到罢了。俄然生出对太守的怜悯,不过也就这么一瞬,她怜悯太守,任务没完成受罚的话,谁来怜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