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河脸上肌肉不自发地抽搐了两下子,吴才神采淡然,仿佛未闻声,但中间的凌远山后槽牙处的肌肉却鼓了起来,明显正在咬牙切齿呢。
吴才假装未见,在另一张挨着老梆子比来的桌子中间坐了,招手叫过跑堂的小二。那小二颠儿颠儿跑上前来,先打量了一下这三个半大孩子,眼神又不天然地扫了扫凌远山和萧清河背后长剑,陪笑道:“三位小公子,想用点甚么?”
“呃?”那人高低打量了一下萧清河,又看了看萧清河身后不远处的吴才和凌远山三人,见凌远山和萧清河都背着剑,晓得能够是碰到了哪家宗门出来走动的年青弟子,不敢托大,问道:“小哥你有何事?”
“你说算破天啊,大姐我跟你说啊,刚才我还瞥见他了呢,就在不远处那路口,刚骗了一群过路人的银子,现在必定是去镇子东头阿谁酒馆里灌猫尿去了,阿谁老梆子,不但是哄人财帛,没事儿还喜好喝两口,钱多了还去倡寮叫了女人听小曲儿。要提及来,他哄人骗的钱实在很多,要不是这么糟蹋,估计三进的院子都起来了……”
三人进得酒馆来,吴才一眼便看到了靠窗坐的一名穷酸打扮的人。那人看上去得有五十来岁,一身灰扑扑的长衫,面庞浅显浅显,毫无过人之处,脸上红扑扑的,一双小眼睛眯缝着,估计是喝酒喝的,桌上摆了四样小菜,正在自斟自饮,一副沉醉的模样,腰间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酒葫芦,估计是灌满了酒。别说,难怪昔年东方玉华念叨,此人长得还真就同吴才有着几分相像。
那大婶肥硕的胸脯一挺,用力儿瞪着快挤成一线的眼睛道:“那是当然,想当年提起我包子美人十里八村没有不熟谙的,当时来我这摊子上买包子的都是年青后生,一群一群的,赶都赶不走……”
酒馆内里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自内里走了出去,足足十好几个。领头的乃是二十余岁的年青人,一出去便看到了倚窗而坐的穷酸,顿时肝火上脸,大呼一声:“就是他,兄弟们把门窗都围住了,别让这个老骗子跑了,骗了我们兄弟的心血钱来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差点把我们兄弟都害死……”
问出了那算破天的地点,萧清河再也没兴趣和这个假装大姐的大婶瞎扯,连声感谢也没说,扭头就走。那大婶还在后边说呢:“你这个后生怎的不听大姐的劝呢,非要奉上门去被那老梆子骗啊?有银子还不如在大姐这里吃几个包子呢,话说大姐这个包子啊……”
那小二眼睛一亮,陪笑道:“这位公子,就是把小店最好的酒菜都上来,也用不得这一锭银子……”
萧清河走得更快了……
“那大婶啊,你看你长得天庭饱满,地阁周遭,面色混润,容光抖擞,现在都有如此风韵,年青时定是四周可贵一见的美人吧?”
当年东方玉华与吴战春结婚之时,那老梆子也曾受东方玉华之请来吴府作客,不但白吃白喝白住,每天调戏府里的丫环,临走还揣走了大把大把的银票,并且偷走了吴老爷子最敬爱的一个白玉葫芦,传闻拿去装酒去了,再厥后,传闻被卖了换酒了……
镇子不是太大,镇东头只要一家酒馆,大大的酒幌顶风招展,一个巨大的“酒”字写得苍劲有力,很有几分大师气象,只不过这字呈现在一个小镇的浅显酒馆上,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