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境四下打量一圈,并无任何发明,正欲返回屋内,俄然发明窗檐下多了一个青绿色的竹管。
祁境见林伊人醒转,轻声道,“公子可感受好些了?”
偶尔有仙风道骨的大侠上山,师父总会满面高傲地将阿绪和陆芊芊叫去,揭示倚岚门后辈的风采,却向来看不见谷小扇就挨在墙根边,恋慕地偷听那些四个字的赞誉之词。
林伊人唇角微勾,“她若真想下毒,何需求用这个刻字的竹管,提示你我此事与她有关?”
“谁说我不痛快了?”林伊人道。
林伊人话音刚落,窗外俄然传来一记轻响。祁境警悟地吹熄蜡烛,推窗跃出。
“也是。”祁境谨慎挑开竹管,见内里仅仅放了一片竹叶。
谷小扇常想,如果阿爹在,她就不需求寄人篱下,住在倚岚门,更不需求为了吃口饱饭,而看陆芊芊的神采,如果阿爹在,阿绪还是会是阿谁眉眼含笑的少年,她也还会是阿谁没心没肺、肆意撒欢的疯丫头。
“如何回事?”林伊人咳了几声,“起来发言。”
哐当!
阿爹不在了,阿绪也疏忽她的存在,谷小扇仿佛坠入了无边无边的大海中,空空荡荡,冷冷僻清……
林伊人微微摇首,眼角瞥见摆放在身侧的七根银针,涩声道,“是言绪施的针?”
林伊人道,“你可知那诗本来为:考虑姮娥寡,天寒奈九秋。”
祁境拿起竹管,看到竹管尾部鲜明刻着一个浅浅的“夕”字,立即转首看向茉蘅阁。茉蘅阁二楼,申陌儿轻衫婀娜,玉颜轻髻,堪堪将窗阖起。
感激?谷小扇微微摇了点头,她怎能去感激一个杀了师祖和浩繁倚岚门前辈的恶人?她必须悔恨叶浮生,并且寻觅机遇杀了他,就像言绪一样,不吝统统代价。
昨夜,听闻叶浮生突破阵法,死里逃生,谷小扇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如果叶浮生因为救她而丧命,她便不知该恨叶浮生,还是该感激他。
吟薇阁外一片沉寂,只要远处一抹纤细身影坐在亭阶之上,还是吹着似有似无的埙乐。
“那可不成,”祁境急道,“公子一日未进主食,现在该当吃些暖热的粥菜,怎能吃生果?”
祁境身形一滞,手中碗碟跌落在地。
祁境道,“琴娘刚才派人送来了粥菜,不如部属扶公子起家吃些?”
林伊人斜睨了祁境一眼,“你去前院找些生果来。”
祁境还是跪在原地,“早间公子歇下后,太子便差人送来了两株兰花,部属见那兰花清雅芳香,便摆入了屋内。可言公子说,兰花的花香实为药引,将公子疗伤的良药变成了毒药,反而害了公子。”
谷小扇悄悄坐在亭阶之上,望着苍茫夜空中皎皎明月,心境一片怅惘。
祁境指了指林伊人手中的竹叶道,“申女人一边与太子不清不楚,一边给您这儿左一个嫦娥孤傲,右一个嫦娥酷寒,是个男民气里都不会痛快了。”
祁境踌躇半晌,回到屋内,将竹管呈给林伊人。
祁境游移道,“申女民气肠暴虐,万一竹管中又是害人之物……”
“是。”祁境游移一瞬,单膝下跪道,“部属办事不力,请公子惩罚!”
林伊人微微扬眉,“这诗的意义你倒是挺明白。”
谷小扇拿起埙,放在唇边浅浅吹了几个音符,又缓缓放下,持续呆呆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