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令年与许湫涟多年来只得一子,加上洛小北体质孱羸,常日里自是各式心疼。本日许湫涟出门敬香,洛小北与林音音再次产生抵触,洛令年听闻林音音口中提及皇亲国戚,心知林伊人三人必然与皇家渊源颇深,气急之下,不免对洛小北动手重了些,眼下见爱子俄然昏迷,顿时面若死灰,额汗淋漓。
“沈东篱?”洛令年微微蹙眉,拈指沉吟……林伊人、林子衍、林音音三人当中,林子衍倨傲无礼,林音音刁蛮率性,洛令年都未曾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有所顾忌的,唯有这个自称沈东篱的年青公子。
“年哥,”许湫涟坐在床榻边,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小北平常是玩皮了些,但却并非刁滑险恶之徒,香雪山庄就这么一根独苗,身子还一贯经不起折腾,如果有个好歹,我如何对得起洛家的列祖列宗……”
“真是罪恶,”林伊人抚额长叹,“还是伊哥哥进庙里吧……”
“并非成心?”许湫涟哀恸欲绝,“你可知这一巴掌下去,或许就要了他的命……”
“洛小北,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要让苏哥哥杀了你……”林音音被洛小北戳中了悲伤事,顿时大哭起来。
“那可不成,”林音音急道,“伊哥哥如此风骚俶傥,如果进了庙里,不知要急死多少闺阁女人。”
“音音,”林伊人抚了抚林音音秀发,轻声安抚,“本日委曲你了,只是现在出门在外,不比在筱安城里那么安闲,我和你五哥哥另有皇上交代的事情要办,沿途如若波折太多老是不好。”
“沈堂主,”洛令年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抱拳上前两步,“洛某乃江湖草泽,不识沈堂主真颜,还望沈堂主包涵。”
一缕鲜血自洛小北嘴角缓缓溢出。
“湫涟……”洛令年正欲安慰,一个梳着双髻的婢女走了出去,“庄主,沈堂主在外求见,说是带了甚么灵药给少庄主。”
“孝子!”洛令年仓促赶来,面色阴沉,一巴掌打在洛小北脸上。
“娘,”洛清尘拭了拭泪,将锦帕浸入银盆中悄悄揉搓,“爹也是担忧小北肇事,将香雪山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洛庄主不必客气。”林伊人衣袖轻抬,云淡风轻道,“不过是两个小孩子辩论,他二人转眼也就忘了。我与子衍、音音明日便要分开,还要烦请洛庄主去找辆温馨些的马车,音音乃金枝玉叶,受不起路途颠簸之苦。”
林伊人返回香雪山庄,立即发觉山庄主子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心中一紧,从速朝后院走去。
林伊人刮了一下林音音小巧的鼻梁,“一个女人家,整天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就不怕人笑话。”
横波苑内,洛小北双眸紧闭,平躺在轻裘暖帐内,嘴唇乌紫,气味微小。洛清尘拿着一方锦帕,谨慎擦拭着洛小北惨白脸颊,神情焦炙。
林子衍唇角轻扬,“只要苏卓云没有被供在庙里,她就不会怕。”
“子衍,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林伊人牵着林音音朝客房走去,“香雪山庄藏龙卧虎,就凭你我身边这几个暗卫一定讨得了好,既然明日便要出发前去凌波镇,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