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令年点头,对婢女道,“请沈堂主入内。”
“还说甚么后患?”许湫涟哽咽道,“小北现在都如许了,香雪山庄还能有后吗!”
让洛令年感到光荣的是,沈东篱仿佛并不肯将小北和林音音的冲突闹大,可与此同时,他也再无此前温良恭俭的姿势,不但开口让洛令年为三人筹办马车,并且表示林音音不耐颠簸之苦,明白表示出了偏袒庇护之情,模糊透暴露一丝霸气。
“孩子气?”洛令年肝火万丈,“就是你娘和你到处宠着他,他才会一天到晚惹事生非!”
“小北!”洛清尘惶恐失措,抱着洛小北泪如雨下。
“伊哥哥……”林音音见世人远去,立即瘪着嘴,泪眼汪汪,将脑袋埋进了林伊人怀里。
“洛小北,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要让苏哥哥杀了你……”林音音被洛小北戳中了悲伤事,顿时大哭起来。
“湫涟,我并非成心责打小北……”
“并非成心?”许湫涟哀恸欲绝,“你可知这一巴掌下去,或许就要了他的命……”
“音音,”林伊人抚了抚林音音秀发,轻声安抚,“本日委曲你了,只是现在出门在外,不比在筱安城里那么安闲,我和你五哥哥另有皇上交代的事情要办,沿途如若波折太多老是不好。”
洛令年夙来与许湫涟伉俪情深,将爱妻和一子一女视为心头珍宝,现在目睹妻女痛不欲生、爱子存亡未卜,不由心中疼痛难当。
“湫涟……”洛令年正欲安慰,一个梳着双髻的婢女走了出去,“庄主,沈堂主在外求见,说是带了甚么灵药给少庄主。”
“爹……”洛清尘见洛令年如有所思,小声提示道,“既然来了,还是让出去坐坐吧。”
“年哥,”许湫涟坐在床榻边,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小北平常是玩皮了些,但却并非刁滑险恶之徒,香雪山庄就这么一根独苗,身子还一贯经不起折腾,如果有个好歹,我如何对得起洛家的列祖列宗……”
“娘,”洛清尘拭了拭泪,将锦帕浸入银盆中悄悄揉搓,“爹也是担忧小北肇事,将香雪山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那是天然,”林音音语笑嫣然,“如果有哪家古刹敢收苏哥哥,我让他们全都去做寺人!”
“哼!”林子衍鼻中轻嗤,傲然道,“要我说,这香雪山庄也过分放肆,不过一个江湖帮派,竟然敢唾骂郡主,实在该杀!”
“子衍,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林伊人牵着林音音朝客房走去,“香雪山庄藏龙卧虎,就凭你我身边这几个暗卫一定讨得了好,既然明日便要出发前去凌波镇,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堂主,”洛令年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抱拳上前两步,“洛某乃江湖草泽,不识沈堂主真颜,还望沈堂主包涵。”
“孝子!”洛令年仓促赶来,面色阴沉,一巴掌打在洛小北脸上。
林伊人返回香雪山庄,立即发觉山庄主子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心中一紧,从速朝后院走去。
洛小北自幼被世人爱若珍宝,何时受过如此委曲,一时之间脑中一片浑沌,眼神板滞,愣怔在原地。
林伊人刮了一下林音音小巧的鼻梁,“一个女人家,整天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就不怕人笑话。”
林子衍唇角轻扬,“只要苏卓云没有被供在庙里,她就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