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停在巷口以外,咋就不来哩?”鲁瞎子嘟囔一声,正要摸索着往回走,俄然又停了下来,“来了,出去了!”
“五弟,”石阶上,林安禹见林子衍尚未跟来,回身招手道,“内里风寒,快些入府吧。”
“鲁瞎子,”刘婆娘收回一声轻屑,“老娘这辈子还真没见过,一个瞎子像你这么爱看热烈的!”
夏且雉、吕庭和立即上前恭迎玉辇,不过那玉辇仅在夏府门前略略逗留,便无声无息从侧门进入了高墙以内。
没错,他不会让她绝望,他能够宠嬖她,就如同曾经宠嬖他阿谁已经病逝的妻,一个女子只要获得了夫君的爱,又有甚么是不能包涵的呢?更何况,他并非无情偶然的荡子,他只不过是想在一份情以外,再为家属多争夺一些好处罢了。
“恭贺夏大人、吕大人两府红鸾天喜,结下秦晋之好。”身着海青色锦袍的林承晗从第二辆马车上走下。
马蹄,夙来以铁掌为钉,可谆国礼法中明显白白写着,皇族的坐骑以铜掌为钉。
“这……”吕庭和略略踌躇,“怡妃和三位皇子能够前来观礼,已是天大的恩情,翯王府的礼帖早已送到,这已是多亏了五皇子的情面了。”
“这是要迟来,要迟来!”徐娘半老的刘婆娘口中翻飞着瓜子壳,焦灼地张望着巷口,好似是自个儿的儿子要结婚。
目睹除了散落一地的炮仗再无热烈可看,集合在夏府门外的贩子小民只好啧叹着陆连续续散去,唯独鲁瞎子砸吧着嘴,还是站在原地不肯走。
不一会儿,十余对衣香鬓影的宫女手持凤翣龙旌、雉羽宫扇、销金提炉、御香绣帕等物行缓缓而来,紧接着,一柄顶风招展的金顶鹅黄绣凤曲柄伞盖映入视线,伞盖下是四匹金银焕彩的骏马和一辆珠帘生辉的玉辇,玉辇内,模糊可见端坐着一个凤冠霞帔的美妇。
“他原是承诺了的。”林子衍沉着脸道。
“五弟说的是,牡丹、芙蓉各有各的美,便是香味,也各有各的好。”林安禹呵呵一笑,看似并不在乎。
夏奕顷和八抬大轿被迎新的人群欢欢乐喜簇拥进了夏府,若说在浅显人家,那新娘子下花轿、过火盆、与夫君拜六合之类是最招人喜好的典礼,可高门大户的夏府娶妻,这些个风趣的玩意天然瞧不见。
农历,正月二十二,福生,明堂,月德合,宜嫁娶。夏府与吕府的联婚盛况空前,颤动筱安,迎亲的宝马雕车和飞舞喜庆的红绸一起连绵十里不足,嬉闹的孩童跟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后,直把筱安的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五皇子此言,真是折煞下官了!”夏且雉惶恐道。
“出来了好些人,”刘婆娘悄声道,“抢先的左相大人和几个哥儿是见过的,在左相大人身边的阿谁指定是吕府的当家,另有很多大官和哥儿是先进步府里去的……这如何回事,一股脑儿都跑出来了?”
“花轿没到,炮仗没点,那是在等人哩……”鲁瞎子话音未落,忽而听得夏府大门内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立即禁了声。
“夏大人,吕大人。”那寺人在夏且雉、吕庭和等人面前上马低语了几句,夏且雉与吕庭和立即面露欣喜之色,站在二人身后的世人神采愈发恭谨。
“多谢三皇子吉言!”夏且雉、吕庭和朝林承晗躬身。
“如何娘娘都入府了,左相大人他们还不出来?”人群中有人迷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