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之上,祁境双眸紧闭,面如死灰,双唇干裂,遍体鳞伤……那伤口上的血迹,早已干透,闪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玄色。
“是。”身后暗卫躬身出了船舱。
“他二人了解有些光阴了,”林伊人道,“你不感觉,洛小北气死人的本领与谷小扇非常类似?”
“你将他如何了?”林伊人冷道。
林伊人喉头俄然涌起一股腥甜……此前在焦堡岛为了救谷小扇,林伊人元气大伤,虽经海无逍经心救治,也仅规复了三胜利力。方才,连续串的飞身迎箭、击退流矢、金虹裂空、血溅浮光,已让林伊人感受有些力不从心,本日,他仿佛很难再有逆转情势的机遇。
船舱外厮杀声不断于耳,林伊人指尖略顿,冷道,“再如许打下去,沉船也不过半个时候的事,太子若还筹算去宜樊,便让他们都停止。”
“王爷,”南宫冀跟上林伊人,“听你言下之意,那小子与谷小扇起初是认得的?”
林涧之血脉偾张,声嘶力竭,“那他就得死!”
“是有些像……”南宫冀端倪间浮起一层笑意,“可谷小扇如何瞧都让人喜好,那小子如何看都感觉欠揍。”
铁箭挟裹着无与伦比的凌厉霸气,嚣嚣而来,林涧之心头一震,不由仓猝后退两步。
他们,是他本日独一可依仗的力量,但他不管如何,不能把他们卷入鲜血淋漓的皇权之战……
飞箭如蝗,流矢般疾射向祁境。皇家之人,无人敢碰,但一个暗卫,不管如何的死法都无足轻重。
南宫冀的工夫本来远超洛小北,但因正被射箭之人围攻,立即被洛小北弄了个手忙脚乱。藏身暗处的军人一时得了空,又一轮飞箭如雨,支支遒劲,朝祁境破空袭去。
无相惨叫一声,血流如注,林涧之顿时神采大变。
又一勺水,顺着祁境唇角尽数滑落,林伊人指尖微颤,眸底垂垂变得一片血红。
林伊人强自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走入船舱,将祁境谨慎放在软榻上,“太子多虑了,不过是流矢之误,何故竟吓成如许?”
与此同时,林伊人吐气如剑,斩断祁境身上绳索,抱着他自半空中翩然落下。
“如何,心疼了?”船舱内,徐行踱出一个颀长身影,俊美的表面带着一抹阴戾之气。
“太子!”无相从速飞身上前,举剑迎击,不料雪刃锋锐,将铁箭斩为两截,箭簇虽偏了方向,却还是劲势强猛,硬生生射入了无相左臂。
“林伊人!”林涧之勃然大怒,“你罔顾伦常,大逆不道,竟敢刺杀本太子!”
嗖,嗖,嗖――又一波铁箭激射而出。
“哎――你们帮他做甚么?上面那人早就死了。”洛小北大呼。
林伊人怒然挥出一道金虹,指锋如刃,划裂长帆,雨幕般的铮铮铁箭仿佛撞击在铜墙铁壁之上,再次锵然坠入水中。
南宫冀长叹一声,懊丧道,“那丫头怎会连一声号召也不打就跑了?”
林伊人悄悄掰开祁境干裂的双唇,舀了一小勺水倒入他口中,“鄙人不过是一介江湖游子,何德何能敢与太子叫板?”
“卑鄙!”林伊人眸底顿现杀机,腾空掠起,直冲桅杆顶端而去。
“也没如何……”林涧之唇角绽放出鬼怪般的笑容,“不过在上面吊了八日。”
“王爷!”秋闪闪俄然盯着火线楼船,声音里异化着惶恐与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