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林涧之轻描淡写挥了挥衣袖。
太子上船已是第八日,能够让他有耐烦在此悄悄等待的启事,只怕便是折磨面前之人。八日,倘若太子并非如林伊人所猜想的那样,需求留着祁境来摧辱他,祁境还能活着吗?林伊人的心垂垂沉了下去。
“如何,心疼了?”船舱内,徐行踱出一个颀长身影,俊美的表面带着一抹阴戾之气。
林伊人强自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走入船舱,将祁境谨慎放在软榻上,“太子多虑了,不过是流矢之误,何故竟吓成如许?”
云淡风轻,碧波泛动,洛小北踌躇半晌,终是不情不肯被秋闪闪拽着,跟在了林伊人身后。
半空中,林伊人长啸一声,长空振翼,苍鹰击天,云涛翻涌,水奔腾岚,一支支铮铮铁箭如同卷入飓风当中,纷繁失了准头,劈劈啪啪跌落水中。
“再放!”林涧之眸中笑意更浓。
“林涧之……”林伊人眸如冷电,拔出一支在桅杆上微微颤抖的铁箭,射向林涧之。
飞箭如蝗,流矢般疾射向祁境。皇家之人,无人敢碰,但一个暗卫,不管如何的死法都无足轻重。
“他死了……”林伊人缓缓起家,声音如冰刀雪刃,“我会去。”
“哎――你们帮他做甚么?上面那人早就死了。”洛小北大呼。
他们,是他本日独一可依仗的力量,但他不管如何,不能把他们卷入鲜血淋漓的皇权之战……
“是有些像……”南宫冀端倪间浮起一层笑意,“可谷小扇如何瞧都让人喜好,那小子如何看都感觉欠揍。”
秋彦启和秋闪闪对视一眼,踌躇半晌,也提剑杀向射箭之人。
洛小北最恨别人将他比做女人家,立即夺了把刀,横冲直撞朝南宫冀杀去,“你敢唾骂小爷?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冀见林伊人身在空中,毫无遮拦,不但要护住祁境,还要避开铁箭攻袭,景象极其凶恶,立即直冲藏身暗处的一排排射箭之人而去,寒芒凌厉,连续刺翻了几名军人。
桅杆之上,祁境双眸紧闭,面如死灰,双唇干裂,遍体鳞伤……那伤口上的血迹,早已干透,闪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玄色。
林涧之,还给祁境下了毒!林伊人如遭雷击……祁境,还活着吗?
嗖,嗖,嗖――又一波铁箭激射而出。
水,无声无息,顺着祁境唇角滑落,将林伊人的心打入无底深渊。
又一勺水,顺着祁境唇角尽数滑落,林伊人指尖微颤,眸底垂垂变得一片血红。
与此同时,林伊人吐气如剑,斩断祁境身上绳索,抱着他自半空中翩然落下。
铁箭挟裹着无与伦比的凌厉霸气,嚣嚣而来,林涧之心头一震,不由仓猝后退两步。
“太子!”无相从速飞身上前,举剑迎击,不料雪刃锋锐,将铁箭斩为两截,箭簇虽偏了方向,却还是劲势强猛,硬生生射入了无相左臂。
林伊人喉头俄然涌起一股腥甜……此前在焦堡岛为了救谷小扇,林伊人元气大伤,虽经海无逍经心救治,也仅规复了三胜利力。方才,连续串的飞身迎箭、击退流矢、金虹裂空、血溅浮光,已让林伊人感受有些力不从心,本日,他仿佛很难再有逆转情势的机遇。
林涧之思忖半晌,摆了摆衣袖,“乌遂。”
林伊人顺着秋闪闪视野看去,瞳孔突然收缩……楼船那高高的桅杆上,悬吊着一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