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何时何地,杜君宝鼻中钻进一缕冷沁心脾的暗香,跟着一点红影明灭,落上了衣衿。那是一朵鲜艳欲滴的梅花儿,衬在落了浑身的白雪上,素净得令民气颤。他伸手抓住,凑到鼻端嗅了嗅,昂首望去,但见头顶上空红霞覆盖,一株虬劲老梅开得如火如荼。白雪穿过枝柯,敲落了瓣瓣娇花,轻红嫩白错落着在风里飘舞飞旋,端的梦耶?幻耶?
那是一匹红色的骏马,顿时是个年约二十岁摆布的年青人,他悄悄的斜伏在白马背上。
嗤嗤嗤嗤,枝折柯摇;刷刷刷刷,目惊神驰……
可杜君宝现已受伤,如果现在出去,定然存活有难,并且本身如能获得这位少女的帮忙,想来那寻药之事更是轻而易举。
贰心中怦然一热,自知失态,游目傲视,立品处是一个梅花掩映的精园,花丛中模糊有飞檐翘角,显是这少女幽居之所。
雪花沾上眉毛、扑上脸颊,转眼之间便被他的热气熔化。他的衣衫都已汗湿,狐皮坎肩上的毛领也被脸上滚落的水珠弄得湿湿答答。胯下的骏马重重地喷着白气,雄浑的脖颈上淌满雪水和汗水,或许它也深知仆民气急如焚,撒开四蹄,尽命奔驰。
黄衫女子躬身道:“我仙宫自建宫以来,便少有男人入得宫门。蜜斯如此安排一名陌生男人在本身住处,恐怕不当。如果被宫主晓得,恐有惩罚!”
杜君宝在发明不测的一刹时,已经复苏过来,仓猝向下奔去,这一刻,杜君宝才晓得人的修为在天灾面前,太脆弱了。
本来那少女所占之处距杜君宝不过三丈,那少女端立花下,既不惶恐,也不嗔怒,只是静,静得让杜君宝一阵怅惘。正自踌躇,少女悄悄道:“你能起得来么?”嗓音清丽如幽花新雪,若不是透着那一股子冷,倒像在殷殷嘱问情郎。
他一身锦袍早已搓挂得肮脏褴褛,双掌尽是伤痕,本来非常俊气的脸上也是泥污血渍。他不觉疲累,吃完干粮,略一调息,便又上路。
天气俄然暗淡下来,一幕乌云突但是至,暴风囊括而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吼怒的风声。在那雪山半腰处,一股巨龙正在悄无声气的构成。
铅云低垂,压得四周变得灰蒙蒙的透着恼人的萧瑟,令人感到透不过气来,加上北风吼怒,白雪在飘,使得本来已然行人希少的荒道更显沧凉。
他惶恐得落空了言语,本来这神苑天女般的少女修为奇高,那般如妖如魅的身法,那么凌厉奇特的招式,即便他在精力充分时也不是敌手!
只见那少女斑斓绝伦的纤手掠了掠那缕散落的发丝,背过身去。
少女道:“那位女人是你甚么人呢?值得你这么冒死的。”
紫色衣衫女子“嗤”的一声嘲笑,正要开口讽刺,少女素手微摆,道:“你来北冰极地,是为了救一名女人?”
一时候,他俄然胸口悲忿欲裂,忍不住瞋目振眉一声。此时大雪已止,梅树上的积雪却为他这一声簌簌而落,六合间俄然满盈开一股悲烈苦楚之气。
他挺了挺身板,双眼又凝注少女,便待开口,蓦地间面前红影闪闪,一线冷香直逼面门。
那雪又缓慢的落下,将他的浅浅足迹敏捷掩去,竟没留下半分人影脚步。这时候腹中早已空空无物,他便想着先觅着一个小山洞藏好身,抓起洞边积雪搓去手上泥污,取出备好中的干粮与水,筹算好好弥补一下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