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曦光破云而出, 风雪急骤之势亦缓,霍危楼站在堆瓦砾之间, 望着几个精铁锻造的丹炉皱眉。
吴襄站在土坑里,又叫来几人下来,一起将那石砖一块一块的挖出来,不出半晌,一块石砖挖出以后,厥后竟是中空,吴襄喜上眉梢,正介弟兄们加把劲,火场远处的府道上,孙钊带着冯钦父子疾步而来。
他挑了挑眉,不信邪似的走到不远处洗濯银块的水桶旁,抄起一桶水走过来,一抬手便倒下去半桶。
霍危楼接过手中,只见此中混着颇多碳灰杂质, 可仍然能看得出, 这的确是银,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这丹炉, 剑眉紧皱, “持续把内里的东西清出来,本侯还不知炼丹竟要用纹银炼的。”
冯钦的眼神俄然凛冽起来,仿佛藏了一夜的锋利虎伥现在终究忍不住露了出来,“内有乾坤又如何?我只问侯爷,侯爷是凭大周哪条律法来如此热诚冯谋?”
丹炉在大火中被烧的黢黑变形, 两个绣衣使正吃力的在此中掏挖,一人道:“这内里不知烧了甚么,都沉结在一起了。”
昨夜世人未曾安息,很明显,冯钦父子也颇不好过,二人彻夜未眠,冯烨急的神采衰颓,冯钦固然绷得住不显惶恐,可病容愈发惨白了些。
冯钦走近,一眼看到了挖出的几个土坑,又看到地上的石砖,他眼底终究有了波澜,至霍危楼近前,喘着气问:“侯爷这到底是为何?无凭无据,便来挖我的庄子,莫非冯谋犯了何罪不成?”
虽说擅自铸钱也有违律法,可明显,冯钦不会在丹炉里铸钱,霍危楼朝前院方向看了一眼,“他不是铸钱,他是将一些不能见人的罪证熔了。”
“未曾,就在这三间正房以内。”
霍危楼令人端来水, 绣衣使在此中将那物洗净, 一抹银灰色呈现在了世人眼中。
路柯瞪大了眸子,“好家伙,这……这不是炼丹,这是要铸钱啊,下人们说这丹房里头用的炭是最好的银滩,另有风箱,若说铸钱,也不是不可,传闻平常的矿石,都能在此炼化。”
风雪虽止,可地上瓦砾皆冰霜层叠,吴襄和路柯一合计,令人在火场当中重新燃起了篝火,火势一起,便将四周冰凌尽数烤化,霍危楼又令世人用了些干粮,稍作休整,又持续翻找起来,但是就在此时,吴襄看着地上的雪水皱起了眉头。
霍危楼一声令下,又有绣衣使过来帮手, 世人身上刀剑都用上,没一会儿工夫,不但挖出来很多银块,更甚者,竟然连金块都挖了出来。
“侯爷, 如果部属未曾看错,这……这仿佛是银子!”
第206章 十样花20
霍危楼本来的确尽在把握,可见冯钦扬言面圣,贰心弦一紧,忽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而此时,吴襄搬完了最后一块石砖,“侯爷,这是一处地宫――”
一个绣衣使快步走到霍危楼跟前来,“侯爷,是忠义伯坐不住了,说要见侯爷。”
路柯道:“侯爷,这底下多数有密室,这些巨石撑着密室的顶,我们如许挖不好挖,得找到入口。”
见他们换了数个家什都撬不动, 路柯道:“他炼丹多用矿石, 这内里是他将矿石炼化了沉结的?”
霍危楼看向堆满了瓦砾的火场,“当初送冰入丹房,可有进别的屋子?”
道人炼丹, 虽多用矿石, 可这般多银子, 必然不是平常银石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