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杨俊寝舍之前,一个眼熟的年青墨客从里快步迎出,早前他跟在齐宗义以后,戚浔见过他,只见他拱手朝傅玦施礼,“鄙人何有为,拜见大人。”
又穿过一道月洞门,便到了书院寝舍,寝舍坐落在回环曲绕的竹林中,冬末寒雪时节,忽有一片苍翠之色入目,令几人皆是面前一亮。
她交来回回起家坐下数次,周蔚忍不住问:“你这是做甚么?”
俄然,一道冰冷之意从周蔚脸上掠过,他“啊”的一声惊叫,一把拽住了戚浔的袖子,戚浔饶是沉稳,也被他吓了一跳,“你做甚么?”
这是大周朝学子们崇拜神驰的第一学府, 大儒学者们在此授业解惑, 而这些将来的朝中栋梁们在此笃学明礼, 寒窗苦读, 只待来日一举落第, 青云直上。
周蔚问:“当时看刘希趴在桌上,何有为怎不唤醒他?”
配房一分为二,摆布各有两张床铺,床铺北面靠墙,书案和书厨则各在东西两侧,若站在南边轩窗外,刚好能将屋内气象一览无余。
她暗自挑眉,又不动声色将手缩进袖中,心想,糟糕,失色了,傅玦贵为临江侯世子,只怕未曾见过她这般卤莽的女子。
他便是林巍说过的何有为,戚浔打量他一瞬,问道:“能够看看杨公子的寝舍?”
书案两侧制有内柜,正面并无挡板,落座后,能看清死者腿脚。
傅玦明朗的声音突破了她的惊慌,她呼出口气,一掌将周蔚的爪子拍掉,轻喝道:“尸身你都不怕,怕甚么鬼火?”
戚浔定神道:“当日何有为来的时候,并未看到血滴下,刘希那天穿戴的衣物乃是件月白长袍,如果染上赤色当很较着,且他被刺中的是心脉,赤色从胸口氤出,不出半晌便会流至袍摆,倘如何有为未曾扯谎,那他来的时候,刘希是方才遇害。”
瑶琴共有五张,款制分歧,可每一张琴都漆色古朴,其上音裂纹密布,一看便并不凡品,除此以外,戚浔还看到白玉镇纸、红珊瑚琴坠儿并着几样精美贵重的摆件,待翻开杨俊的书案内柜,里头堆着的并非经史集著,而是几本前朝琴谱和诸多瑶琴配饰。
屋子一样是东西两间,待进了杨俊的西间,戚浔一眼看到了好几张瑶琴摆在书案上,她有些惊奇,何有为解释道:“杨俊爱琴成痴,爱好汇集瑶琴,这些琴便是他买来的,常日里除了根基的课业,他都与他的琴在一处。”
她决定去别的三位死者的屋子看看。
周蔚惊骇的缩在戚浔身侧,“有东西飞畴昔了,还飞到了我脸上!”
戚浔眸子儿微动,点头,“不问了,去看下个屋子吧。”
戚浔是仵作,仵作为贱役,而他们这些来白鹿书院读书的,大多是秀才之身,乃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朝官们尚且给他们三分薄面,何有为又怎会答一个仵作的话?
周蔚少时只在私塾年过几年书, 厥后考科举,却连省试都未中,家里晓得他走不成宦途, 这才为他捐了个职, 路上看过来, 他也被书院寂静厉穆的氛围传染, 低声问戚浔, “你可读过书?”
“何公子,那夜你去见刘公子之时,可有何非常?当时是凌晨发明刘公子过世,杨公子晓得此事以后又有何古怪吗?”
傅玦接着道:“第二日早上刘希被发明时,窗户仍然未锁,凶手极有能够是从窗户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