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语声一沉，“他学问本就不错，而夫子们给的考题，实在算押中了一部分，他如果照着夫子们给的方向筹办，或许是能高中的。”
四周皆是花灯灿烂的热烈，糕点铺子就在近前，苦涩的气味跟着夜里的北风送到戚浔跟前，令她心底暖烘烘的，她抿了抿唇，不知该不该接。
宋怀瑾也想起此人，“对啊，方乾，他是七年前的状元，现在又是吏部侍郎，去岁春闱他虽非主考，却也是监理之一，莫非是他……我记得他们说过，方乾在京中为官以后，会返来拜见齐宗义，而方乾本是戏迷，他还带着几个学子去听过戏！”
戚浔有些忐忑, 并不敢将话说死, “当年到底如何卑职不知, 可卑职想，刘希和曾文和听戏的原因皆是与试题有关, 刘希除了这几出戏以外, 还听过常清所作《金枝记》, 卑职感觉，这个案子关头之处, 亦在那《金枝记》当中。”
她说完，周蔚也跟着她的动机想下去，“但是常清也死了啊。”
傅玦和宋怀瑾皆沉默了半晌，宋怀瑾寒声道：“好端端的，他中邪了不成，就算发明了之前的试题在戏文当中呈现过类似的，却不代表去岁的春闱试题也在戏曲当中啊，他是走火入魔了不成？”
……
傅玦眉眼寒肃，也未想通此处，“回书院看看他们春闱前所备之题便可知。”
他将文稿递给傅玦，“他写了很多‘主圣臣贤’之文。”
齐山长最体味学子们所作之文，他上前粗粗翻看一番，而后点头，“这些是去岁春闱以后写的，都是常日里的课业，刘希是非常勤奋的，当真可惜了。”
他将承担带到停尸堂旁的配房，在桌案上铺展开来，“这些全都是刘希在春闱之前写的，那两个月，他除了听戏便是写文章，也未做别的，当时发明他出门听戏，刘大人也并未多说，因看他写文章还是非常用心的，直到厥后落榜，刘大人才觉他那段光阴看戏是有了戏伶相好。”
因能够牵涉考场舞弊，傅玦神采非常凝重，见到齐山长亦开门见山问去岁春闱所押之题，齐宗义不解为何有此问，还是答道：“的确押了几题，此中诗道算是押中了三分。”
门房低声道：“夫人已经歇下了。”
戚浔看了两日戏文，那里曾想到看似无奇的两句唱词藏着科测验题，可如果先晓得了试题方向再去看戏文，则要灵敏的多。
傅玦拿在手中有厚厚一叠，足见他以此为题的骈文诗赋练了极多，但是这并不是终究的试题，虽说押题本就是看运气，可他为何不信夫子们而信本身？
她当然晓得本日是上元节，可自从程佑安身后，除却过年和腐败，节日便与她无干了，她没想到傅玦对她这个部属竟如此妥当，这对傅玦而言或许算不得甚么，可对孤傲一人的她而言却有些可贵。她将纸包揣好，催马往家驰去。
戚浔点头，“不知，且也还未肯定刘希是否备错了题目，等少卿大人返来。”
这会子她本该用心看戏本，可何如那纸包内苦涩的气味不住的往她鼻子里钻，她想忽视都难，戚浔被搅的有些心烦，强撑着看了十来页，终是没忍住。
言毕也未几说，车帘一放便叮咛林巍归府，戚浔刚才手忙脚乱接住了包糖糕的纸包，温热令她冰冷的掌心有了些暖意，苦涩的味道更孔殷的在她鼻尖缭绕，她看着傅玦的马车走远，心底涌起一闪而过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