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他笃定地反复，“是绢花！”
傅玦眼瞳微亮，监斩台上的世人也都站了起来，孙律道：“若他本就不肯治病，便无需去开方剂制药，那他的药是——”
秦瞻低着头，“事已至此，罪臣已无抵赖之心，罪臣已承认统统罪过，便不会再抵赖这一条，罪臣患癔症，只是这些年来好了些，而赵烨的确是罪臣所杀，罪臣认罪认罚，并无牢骚。”
秦瞻背脊更佝偻了两分，“罪臣认。”
赵沅只觉头痛欲裂，面对太后悔恨的目光，她豁出去普通隧道：“或许是吧，他本就罪孽深重，他那样的人，德不配位，他未做成大周天子，是全部大周之幸！”
百姓们群情声震耳，更有功德者大声喝问，若非禁军披坚执锐劝止，只怕要生出动乱，江默和玉娘掩没在人堆里，人潮深处，更有一双双哑忍多年的眼睛，但无人看明白眼下情状。
建章帝嘲笑，“定罪？眼下还不到治你之罪的时候！”
赵沅唇角微动，却说不出否定的话来，秦瞻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落在膝头的双手狠狠地攥拳。
孙律将戚浔所言陈述了一遍，建章帝听得大为惶恐，“驸马的癔症是装得？真正得癔症的人是长公主？”
“长公主说过, 那玉佩是他送去梵刹开过光, 穗子也是他亲手编好，他那日发癔症乃是假装, 是以不必人奉告, 他便记得那日景象。晓得本身大限将至, 又对长公主多有交谊，是以死前独一做的, 便是编一模一样的发穗，是也不是？”
孙律望着这支发钗，神采俄然怔忪起来，像堕入了回想当中。
戚浔用力点头，又低声道：“周蔚去净水县找到了当年长公主府的教养嬷嬷，她记得当年之事，凶器极有能够真是长公主的发钗，这会儿他们往公主府去搜索证物了，如果顺利，很有能够能将凶器寻回，如果如此，凶手便不是驸马……”
傅玦沉声道：“檀珠她们虽死了，但当年回府后，成嬷嬷曾发明过些许古怪，而厥后澄心等人接踵而亡，最后一个死的是一个叫沉云的侍婢，她心底惊骇，想用探亲之名逃回故乡，却死在了回故乡的路上。”
监斩台前的话传至法场外，百姓们闻声大周长公主得了癔症，皆窃保私语起来，刑台上，秦瞻佝偻的背脊缓缓直起，木然的神情亦变了。
建章帝听完此话，颤颤巍巍地将发钗从锦盒当中取了出来，只见钗身纯银打造，钗头之上一支金丝缠绕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凰冠羽皆由血玉镶嵌，而最精美的，是那双跟着挪动而轻颤的金珀凤眼。
小寺人语速疾快，他话音刚落，内里便传来喧闹的脚步声，钱启安打头，八个寺人抬着太后銮驾，脚步疾快地到了崇政殿外。
统统人都惊奇地看向赵沅，赵沅一愣，面上却尽是茫然，她喃喃道：“但是我看到他用药过，若非是他……”
“迩来太后娘娘用药颇多，出入永寿宫的太医、侍从变多了，天然拦不住外间的动静传出来，本日太后娘娘本在永寿宫等着驸马问斩的动静，可没想到陛下命令停了行刑，太后听闻此事，怒不成遏，立即命人筹办銮驾过来，她白叟家沉痾在身，禁军不敢强拦，只得放行——”
孙律此时沉声道：“微臣亦记起来了——”
孙律带着三法司主官齐齐跪地，又道：“是微臣之过，请陛下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