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帮她讳饰,让她一辈子平安然安的过下去,或许有朝一日她的病便好了。且我本就悔恨赵烨,事已至此,我乐见其成,因而我将公主送回,叮咛澄心去找徐闻璋,前面的事,你们都晓得了。”
戚浔听得一呆,很快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曲解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事情有些庞大,如果我说,我实在并不姓戚——”
“公主健忘了那夜之事,又因太后的要求而心软,并未将事情闹到明面上,赵烨还心存幸运,觉得躲过了此事,可他,他到底还是得逞了。公主养好了身子以后明面上瞧着无碍,可她生了芥蒂,她得了癔症,开初我乃至觉得是发梦——”
“灯笼,灯……”
夏末初秋,紫薇花将谢未谢时,傅玦终究从燕州返来,时节已入七月,他此行果然走了近三月之久,这一趟北上,他以雷霆手腕查办了十多位军将,令建章帝非常对劲,他返来的第二日,给他二人赐婚的圣旨便送入了长肃侯府和永信侯府。
“王爷,我好欢畅啊——”
秦瞻眉眼微垂,寂然道:“当时我只想保住公主与我的安危……”
周蔚没法,只得催马跟上,宋怀瑾不知想到甚么,神采有些凝重,站在门口动也不动,足足等了两炷香的时候以后,才比及周蔚返回。
……
戚浔这一整日都只觉欢乐,至现在鼻尖突然一酸,她往傅玦怀里钻,重重地应了。
“我听得大为震骇,只当公主在与我打趣,可、可公主常日里雍容高雅,遇事也从不仓猝,我何曾见过她那般怯懦惊骇,她躲在床角还不敷,竟然还要钻去柜子里,仿佛惊骇赵烨随时来抓走她,我看她那般作态,又在她断续言辞中拼集出事情全貌,顿觉好天轰隆普通。”
恰逢长肃侯府和永信侯府修整伏贴,建章帝御赐下牌匾,两府前后两日办了燕徙之宴,傅玦头一日宴请百官世家,侯府门外车水马龙,第二日,戚浔在永信侯府设家宴,除了兄妹几个和简清澜母子,又请了大理寺诸位同僚,以及迩来与她多有来往的长乐郡主孙菱。
傅玦宽和隧道:“你如此想非常普通,尚未许婚之人是不晓得。”
傅玦虽故意请简清澜在婚典上受他们膜拜,但简清澜自发不成替代先长肃侯夫人之位,便只做了主婚之人,待二人下轿入府后,所拜也是已故的长肃侯伉俪之灵位,因是如此,最该喧闹的喜堂,反倒无人敢嬉闹打趣,全部礼程特别庄严寂静。
……
鸳帐不知寒,新姻两情钟。
等上了马车,戚浔吃紧地看着傅玦,傅玦先握住她冻得冰冷的手,缓声将殿内诸事道来,戚浔越听越是心惊,千万没想到当年旧事竟是如此。
十破阵(终)
她身上另有些酥酥麻麻的余韵,人惫懒不动,思路突然飘远了几分,她去环傅玦的腰,“想我与兄长竟会有本日,畴前,我只觉得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戚浔’,为族中伸冤之行,亦像无尽的长夜看不到头……”
镜中之人嫁衣如火,鲜艳无双,连戚浔本身都怔了怔,这些年来她未曾如此盛装,本日扮上,令内室中的玉娘、孙菱等人都看得微微入迷。
宋怀瑾老脸一红,未曾想到门内之语被傅玦闻声,傅玦又道:“等戚浔燕徙新房之时,请大人上门饮宴。”
“到瑶华宫那日,赵烨的确送来了建兰,公主也晓得他有龙阳之好,又对我生过肮脏心机,是以大怒,我劝了她好久,总算令她安稳下来,可我没想到,十五那夜,她打扮结束,将近出发赴宴之时,俄然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