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也知陈老夫人一向不喜她,除了必尽的孝道外对她也不甚靠近。像现在这般发难实属常见。她躬身施礼,姿势美好,神情轻柔,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老夫人慎言,三爷和儿媳都愿盼老夫人能够福寿延年,老夫人如此说岂不是叫三爷悲伤。如果儿媳做错了儿媳志愿受罚!”
拉起苏嬷嬷的手,感慨道:“我知你是个好的,这么些年了也就只剩下你陪在我身边了!”语气有些落寞,像是想起甚么事一样。回过神来前面无神采的扫了崔氏一眼,不耐烦道:“既以存候那还不上那边坐下!可别到时又说我虐待了你!”
夏清安可不晓得自家娘亲正在心中诽议本身,现在她正拉着陈老夫人的袖子卖着乖。归正她才十一岁,恰是个撒娇的年纪。
武安侯夫人李氏坐与左边为首的椅子上,身后坐着一名少女,是十四岁的三女人夏洛秋。除此以外长房另有一个十八岁的嫡子夏容琰与以嫁的嫡长女夏清和。
崔氏却不管这些,领了夏清安就进了门,一进门就是一扇檀木大理石插屏,绕过屏风就见屋内已经坐满了人。
要说大户人家的奴婢甚少有像苏嬷嬷一样能够在主子大怒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断、安慰的,更别说陈老夫人得了她的意后竟真的硬生生压下了火气,冰着一张脸喝了口温热的茶水,神采略微和缓些。
陈老夫人神情一僵,沉着的一张脸抽搐几下,神采更丢脸了。崔氏必然是用心的!明知她一贯不喜那些文绉绉,这不能、那不能的书,说甚么要给她释读?还不是内心存了气,想以此来打击抨击我吗?
崔氏点头称是,文雅起家。徐行走到右边椅子前抚裙坐下,见自家闺女并没有走到她处反而几步来到陈老夫人跟前,眼角一挑也不睬她,独自端起汝窑青瓷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茶香四溢、入口微稠密爽口。不愧是上好的铁观音。
夏清安但笑不语,祖母这的海棠酥的确不错,外酥里甜、馅心是她最喜好的红豆沙,形状就是一朵鲜艳的海棠花的形状,既好吃有都雅。加上苏嬷嬷之前仿佛是宫里服侍朱紫的司膳宫女,手里有些做点心的秘方,其别人都做不出她做的味道。
“孙女给祖母存候。”
气的狠了,陈老夫人猛的抬起套握着老山檀手串的手,神采乌青就要伸开欲骂。一旁的苏嬷嬷忙端了茶水递到陈老夫人手上,低声笑道:“老夫人说了这些话但是渴了?都怪老奴一时不查忽视了。”手却借着递茶的工夫悄悄拍了拍陈老夫人的手,借此提示她不成起火。
老夫人陈氏安坐在楠木椅子上,一身绛紫色云烟纹袄裙,外罩翠纹织锦哔叽的褙子。头发整整齐齐的押在脑后,只点翠嵌宝石蝠蝶花草的钿子别着。手腕上套着串老山檀的手串,或许是常常把玩的启事,手串上的珠子光滑细致。面相暖和,看起来是个心慈的。只是那一双锋利的眼睛却让人晓得驯良不过是个错觉!
实在崔氏和夏清安来的时候恰好,陈老夫人此言不过是纯真的找茬罢了。陈老夫人一向都不太喜好这个三儿媳妇,总感觉三儿子自从娶了她后就和她不太靠近了,并且还一向霸着三儿子不准他纳妾,三儿子子嗣不丰全都是崔氏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