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碎玉浅笑道:“石之美者则为玉,你恋慕不来。快收个弟子,传下神仙谷衣钵吧。”

金铃沉默了一瞬,答道:“徒儿必不辱师门。”

这位二师叔竟然不闪不避,伸臂格挡,只听“叮”地一长声,倒是他以左臂接下向碎玉三杖,三招过分麋集,声音叠在了一处。而那只手臂竟不是肉身,而是铁器。

喻黛子嘲弄向碎玉:“师兄,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让你教的像块石头普通,好生可惜了。”

想到此节,她又不由对师父的仇敌感到猎奇。

向碎玉摇点头,道:“请出去。”

“大师兄,我已十年没见你了。”

金铃斟茶时,闻声中年文士唤了一声“大师兄”,向碎玉微微点头,道:“黛子,你都这么大了,还是一谷之主,怎还如此孩子气?”

喻黛子笑着点头道:“半点不假。”

那两人的身影非常恍惚,表面怪模怪样,仿佛都穿戴大氅,法度不紧不慢,却缓慢靠近。右手边的人仿佛是个魁伟高大的男人,左手边的人身量高挑却略显薄弱,应是年事不大。

山山落黄叶,红掌挽青霜。

神仙谷不传剑术,门下弟子的剑法由每日穿刺千片树叶磨练出来。向碎玉虽已不是神仙谷中人,练习弟子的法门,却还是利用旧法。

金铃蓦地心中一动。

不料金铃摇点头:“未曾。”

喻黛子见两人一见面就脱手,叹了口气,俄然插到两人中间,举起腰间乌沉沉的铁锏,格开向碎玉的拐杖。

翌日金铃早夙起床,梳洗安妥,见天气尚早,又去屋后林中练剑。

十丈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人号召之间便已靠得极近,孰料一向未开口的向碎玉俄然以杖头点地,另一根拐杖当作铁剑,刹时刺出三下。这三剑乃向碎玉的对劲绝技,唤作“一气化三清”,三剑几近不分前后,一齐收回,三剑均是实招,叫人没法用心兼顾。

那中年文士见了他,眼眶一红,抢上来两步,跪坐在他面前。

家人暴露颇不苟同的神情,向碎玉却不觉得忤,表示家人退下。

这名素未会面的魔教弟子,究竟是男是女,是何边幅,是甚么样的人?

她俄然停了下来,漫天红叶也在她身边垂垂沉下。她对着某处鞠躬作揖,口称师父。

金铃听罢,微微点头。

“师兄小时候标致得像个女儿家,很像。”

他叹了口气,道:“金铃,我的老仇家还活着。他已传信与我,两个月后,勿失十二年之约。”

道人往前走了一步,闲逛间才暴露被袖子遮住头的拐杖。

向碎玉点头,撑着拐杖以一种敏捷又奇特的姿式向山顶走去。

她自小便知十七岁高低要与魔教第一法王的弟子有一战,是以日夜刻苦修炼。练功之余,偶尔也偷偷想过这个魔教弟子是甚么样的人,但毕竟是感觉“决斗之日”过分悠远。喻黛子俄然提起来,却让她惊觉明日便能见到这定要见面之人,反而大不实在。

向碎玉摸摸他的头,含笑道:“是师兄的错。你还尚未见过我的弟子吧?来看看,这是我徒儿金铃。金铃,见过喻黛子师叔。”

铁索桥四周并未有人先到,深渊当中的白雾一阵又一阵升腾上来,偶然候面前开阔,极目远眺,仿佛能够看到天涯,偶然候又似顿时要灭顶在浓雾当中,近在面前的人却只要一个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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