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往远方了望,一时寂静无言,不知都在想些甚么。俄然两个大人齐齐往山下望去,金铃跟着扭头,在山雾当中看到两个剪影。
向碎玉一招未得逞,右手拐杖点在地上做轴,另一柄铁杖顺势扫了出去,金铃右手搭在剑柄上,铁剑已出鞘一半,眼角余光监督着同来的白衣少女,只等她拔出背上双刀,便可插手战团。
喻黛子见两人一见面就脱手,叹了口气,俄然插到两人中间,举起腰间乌沉沉的铁锏,格开向碎玉的拐杖。
家人道:“呃……此人留着短须,人倒洁净,模样也不错,瘦瘦长长。腰间有一柄熟铜锏,说本身叫马喻,与行主是老乡。这个……”
“师兄小时候标致得像个女儿家,很像。”
家人暴露颇不苟同的神情,向碎玉却不觉得忤,表示家人退下。
金铃忍不住捏紧剑鞘。
他尚未说话,喻黛子便哦了一声,“这难道当日大师兄使的那一柄?”
神仙谷不传剑术,门下弟子的剑法由每日穿刺千片树叶磨练出来。向碎玉虽已不是神仙谷中人,练习弟子的法门,却还是利用旧法。
那两人的身影非常恍惚,表面怪模怪样,仿佛都穿戴大氅,法度不紧不慢,却缓慢靠近。右手边的人仿佛是个魁伟高大的男人,左手边的人身量高挑却略显薄弱,应是年事不大。
这名素未会面的魔教弟子,究竟是男是女,是何边幅,是甚么样的人?
金铃微觉奇特,要等的是师父的二师弟,何故师父一向说是仇敌?
此乃向碎玉当日佩剑,时隔十二年再呈现,勾起他很多回想。他悄悄摩挲断剑剑身,却看到上面刻有小字,“明……?”
金铃微微哈腰拱手,并不言语。
向碎玉摇点头,道:“请出去。”
喻黛子笑着点头道:“半点不假。”
金铃低头拱手,沉默不言,心中却明白本身实是有些心神不宁。她归剑入鞘,问道:“师父,是要解缆了吗?”
她的剑已收在背后,上面却穿戴片片红叶,本来她方才竟不是刺在空处,而是刺在片片树叶上。
想到此节,她又不由对师父的仇敌感到猎奇。
向碎玉浅笑道:“石之美者则为玉,你恋慕不来。快收个弟子,传下神仙谷衣钵吧。”
翌日金铃早夙起床,梳洗安妥,见天气尚早,又去屋后林中练剑。
铁索桥四周并未有人先到,深渊当中的白雾一阵又一阵升腾上来,偶然候面前开阔,极目远眺,仿佛能够看到天涯,偶然候又似顿时要灭顶在浓雾当中,近在面前的人却只要一个剪影。
天光将出之时,向碎玉撑着拐杖,与喻黛子一道来找她。她收剑上前拜见,向碎玉赞了她一句:“不错,该当有此平常心,我徒儿合该有大将之风。”
喻黛子嘲弄向碎玉:“师兄,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让你教的像块石头普通,好生可惜了。”
喻黛子打量着金铃,问道:“小师侄,严峻吗?”
“行主明显是我荆州人,那人一口北方话,怎地和行主是老乡?”
二人话旧叙到一半,俄然又有家人仓促忙忙跑出去,手里捧了半截铁剑,交给向碎玉,神采凝重,言是不知何时钉在门口的。
金铃长身而起,一揖到底,“弟子见过师叔。”
道人往前走了一步,闲逛间才暴露被袖子遮住头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