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卫平第二次见到卫瓘。时隔半年,卫瓘神采还是,而卫瑾却已经放手灰尘,令卫平微微有些心伤。不过,他很快便规复了平静,仓猝起家,朝着卫瓘长揖到地,哽咽道:“家父不幸为奸人所害,还望伯父替小侄主持个公道!”
卫瓘是甚么样人,天然一听便明白了卫岘的企图,不觉皱起了眉头。但这些话他却不好对着一个长辈讲,只得略过不提,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品级评定的事情就算了,你在都城多呆几天,等着老夫的动静,自会给你一桩出息。”
过了三柱香的工夫,卫平面前的那盏茶已经凉透了,书房内里俄然传来一阵开朗的笑声:“贤侄,如何大过年的,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了?”
卫瓘的公子固然都是“小魔王”的堂兄弟,但“小魔王”和他们还真没有过甚么来往,卫平乃至在影象中都搜刮不到他们的名字,只得再次拱手道:“鄙人只想找主事的公子,有些话想请他带给伯父。”
“老爷前几天就奉召回了都城,这回恐怕还得高升。”仆人的官当得越大,他这做奴婢的脸上也越是有光。这门子脸上也是神采飞扬,悄悄摆手道,“你在此稍等半晌,小的去去便来!”
因为卫平只是个少年,以是对他这番较着带着几分老练的话,卫瓘不但没有感到不测,反而耐烦地解释道:“且不说城阳非是卫某统领之地,即便老夫有这个权力,也不能这么做。石崇的父亲石苞与老夫同殿称臣,亦是建国功臣,深得皇上信赖。现在他病逝不过数年,老夫便对他的季子动手,叫世人如何对待?”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对于石崇的胆小妄为,卫瓘也有所耳闻。不过,这天下事士族统统,就连当明天子司马炎对天下士族也要谦逊三分。石氏家属也是天下大族,石崇的几个哥哥都在朝为官,再加上石苞生前的一众老友,卫瓘还真不必然斗得过石家。何况石崇劫夺的只是最受人轻贱的商贾罢了,即便找到了证据,大不了罚他几年俸禄罢了,又能治得了他甚么罪?以是在这件事上,卫瓘确切帮不了甚么忙。但卫瑾毕竟是他的堂弟,卫瓘内心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这才出言挽留卫平,想要在其他处所帮他一把,以示赔偿。
卫瓘看了卫平的态度,暗自好笑,权当他是小孩子脾气,也不与他计算,抬手捋了捋颌下那三缕长须,缓缓说道:“令尊遇害,老夫也很难过,这也怪他本身。当初他如果肯为朝廷效力,有官职在身,甚么样的盗贼敢侵犯于他?逝都已矣,畴昔的事情就不提了。你此后有何筹算?”
卫平终究明白了,本来石崇还是个官二代,难怪在汗青上没传闻过他有甚么丰功伟绩,却能够当上城阳太守,并且以后还一起高升,做到了荆州刺史。卫瓘不肯等闲去查石崇,不在他权柄范围内是一个方面,恐怕更大的启事还是不肯意等闲获咎石崇背后的权势。或许,这就叫做政治吧。
卫平不假思考地说道:“他不就是个城阳太守吗?莫非伯父还治不了他的罪?”
卫平摇了点头,道:“小侄赶到九青山的时候,事情已经畴昔了四个多月,那里另有证据可寻?即便不能证明那伙盗贼是官兵假扮,城阳处所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那石崇也难辞其咎吧?如果把石崇抓起来一审,或许就能晓得本相。”